第08版:晚 晴
 
 
 
2016年12月2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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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 贤
■孙汉俊

  王美荣,自幼被一王姓夫妇收养,23岁时嫁给项城市郑郭镇侯庄村的王福贤,58年已过,为人不拘言笑的性格未改,与邻为善的秉性不移,亲朋故旧从无纷争。58年间,王美荣侍奉残疾婆兄,孝敬守寡婆婆,颐养被遗弃的养母,护理偏瘫丈夫,这期间还抚养4个孩子成家,一路走来,福气沾身不多,贤惠则名副其实。

  婆兄王设,长王福贤两岁。因患小儿麻痹症、脑瘫等疾病,后遗症严重,步履蹒跚,十指蜷曲、不能自由伸缩,且口齿不清,涕、涎不能自已,一日三餐勉强自食,无劳作能力。几十年如一日,王美荣对残疾婆兄不离不弃,大集体时劳动、生活再紧张,王美荣夫妇没向政府伸过手,没要求过救助;包产到户单干后,王美荣夫妇没把兄长当负担、推给社会,一日三餐同食,四季服饰随时令供应,共同生活至终。

  养父母无亲生子女,一子一女均属抱养。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世道处在由乱到治的转折期,百姓生活困顿,喂养孩子的艰辛可想而知。待到养女嫁人,养子娶妻生子,看到养老送终的指望要变成现实,王氏夫妇自认为苦尽甘来,深感慰藉。谁知在丈夫亡故,自己丧失劳动能力、生活自理困难后,王母竟被养子舍弃,时年81岁。王美荣夫妇不抱怨,不张扬,不诉讼,用架子车把养母拉到家中,让其与亲生母亲同床共寝、同桌吃饭,一同孝敬8年,养老送终。

  王福贤10岁时父亲病逝,母亲赵氏守寡熬儿,辛苦自知。小儿成才,中学毕业就在村办集体企业当购销员,走南闯北,成为街坊邻居羡慕的名人;媳妇漂亮贤惠,踏实能干,厚待残疾婆兄,赵氏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逢人就夸儿媳妇的好。王美荣处处体谅婆婆的艰辛,从做媳妇的那一天起,就从婆婆赵氏肩上接过家庭的重担,稳稳地走过半个多世纪。50多年如一日,婆婆看家照顾孩子,媳妇起早贪黑田间劳作,婆婆烧火,媳妇做饭,寻常人家,百姓生活,其乐融融。婆婆上了年纪,逐渐丧失了劳动能力,王美荣尽力奉养,始终如一,赵氏终老102岁。

  送走残疾兄长,埋葬了两位年迈老人,王美荣夫妇完成了尽孝的义务;儿女也已成家立业,了却了抚育的责任。儿孙绕膝的王美荣没有懈怠,擦干思亲的眼泪,再挺腰身,计划着自己多多承担责任田里的农活,让因尽孝久困家中的丈夫腾出手来,出去打工挣点辛苦钱改变一下家庭的生活。但是这样的日子仅过了两年,王福贤得了脑梗塞,腿脚不灵便,后来大部分时间都要坐在椅子上,从屋内走到院里都需要扶持。目前这样的生活已有12个年头,但王美荣逢人不诉苦,仍然笑口常开,也不给孩子添麻烦,事事自力更生,12年如一日陪同丈夫左右,尽力化解丈夫久困家中的烦恼,悉心料理他的衣食住行,两人相敬如宾。

  2016年夏天的一个上午,笔者来到王家。两间明显破旧、红砖红瓦的东屋是住房,一间经烟熏火燎、门窗四壁发黑的北屋是伙房,院子靠西有几畦菜地,院子南边是东西向出路,没有院墙的王家在村里显得异常简陋,和周围邻居的楼房、平房院落相比,尽显生活的窘迫。看到我,坐在院中椅子上的王福贤费力地想站起来,我急忙上前劝住。王美荣正在厨房准备午饭,沾着两手面迎到门口和我打招呼,说是闺女送来几条小鱼,晌午叫我别走,在这儿吃鱼,声音依然洪亮,笑容可掬。谈起时下的生活,王福贤口齿不清地絮叨着:“恁大娘好,真好!”

  2000年冬,笔者探访百岁老人,曾慕名来过王家,亲见王美荣夫妇与二老一兄相处,其乐融融。从2000年到现在,16年间,王美荣这点一般人做不来的寻常事儿,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很想宣传出去。真正写成文章了,命什么题又犯起难来,用些孝顺、爱心之类的词汇虽说名副其实,但总感觉太俗气,表达不出王美荣对这个寻常家庭的不寻常奉献,给一家老少带来的不寻常的福分。思量再三,还是就地取材,用其夫之名“福贤”的谐音,此文就取名“妇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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