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腊月二十三,又到了小年节——祭灶,看着大伙吃着祭灶糖,有说有笑,我心里空落落的,想到的是父亲身旁缺少的那个人——我的母亲。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为了在祭灶这个小年节里让我们兄妹快快乐乐吃上祭灶糖,一进入腊月,她就盘算着怎样能买到上等的原料,并着手准备好芝麻、花生米等应有的辅料。到了腊月二十,父亲母亲就利用每晚下班后的时间,在厨房里忙开了。老父亲掌握火候,母亲上下忙碌,炒花生、炒芝麻、炒面、炒糖,几个晚上过后,两个大茶盘满满地摆放起足有二十公分高的祭灶“糖山”。 腊月二十三这天晚上,母亲做上十几个可口的菜肴,一家人便围坐在餐桌旁,边吃祭灶糖,边听父亲讲述祭灶的来历。
后来,我们都成家立业为人父母,母亲的祭灶糖做得更多更好了,花样也不断创新。特别是她的孙子辈的小孩跟在她身后奶奶长、姥姥短地叫着、嚷着的时候,她那祭灶糖做得往往使这些小不点儿们口水欲滴。每当她在做祭灶糖的时候,他们总是趴在案板的两头,看着冒着热气的各种食材,闻着散发着刚出锅的糖的甜香,还时不时地用肉乎乎的小手在热糖上按一下、抠一点,这个时候,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上总是挂满微笑,用擀面杖敲打着案板,嗔怪道:“小馋猫,太热了,小心烫着!待会儿好了再吃!”在母亲的嗔怪声中,这些小不点儿哈哈大笑,不睬不理,仍偷偷地抓弄着案板上发热的不成形的糖块,胆大的孩子瞅奶奶没发现,还不时把小手指放在嘴里吮一下。擀面杖前后翻滚,切菜刀“嗒嗒”响,很快,祭灶糖做好了,小不点儿们拍着小手围着案板欢快跳跃,满脸慈祥的母亲则心满意足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水,那样子,比自己吃到祭灶糖还甜。
再后来母亲病了,我们再也吃不到她做的祭灶糖了。每当谈起母亲做的祭灶糖,孩子们仍在回味,“奶奶做的祭灶糖好吃,特别是那种叫面老虎的糖,一咬一口糖”。
而今,母亲去了天堂,这意味着永远也吃不上她做的祭灶糖了,但我眼前依然有她面带微笑做祭灶糖时的身影,耳畔依然有她“祭灶了,祭灶糖做好了”的呼唤声。
(张耕诗 周口纱厂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