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程文琰
年前回到父母家,我看到他们在厨房里蒸包子、炸丸子,甚是忙碌,就对他们说:“你们不用忙活了,超市里有各种年货,还有生鲜熟食,买现成的就行。”
母亲白了我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小时候,一进入腊月,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喜气洋洋。那时候生活拮据,年夜饭很简单,却让我们最期盼。能够吃上一顿比平时不知要好多少倍的饭,是天大的幸福。如今,不用东奔西跑采买年货,不用满手油腻、满身油烟,省事是省事了,可是满桌的山珍海味却吃不出来以前的滋味了。你们年轻人总是抱怨过年越来越没年味,也不想想,你们自己连年货都不准备,过年就是婆家娘家各回一趟。难得的团圆日,你们也是各玩各的手机。”
在母亲的长长叹息中,我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喝过糯软香浓的腊八粥,父母就开始为年忙碌了。赶大集、置年货,忙碌中浸润着无尽的喜悦和期待。大人们包饺子、炸丸子、蒸馒头,小孩子跟在大人后面玩得不亦乐乎。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边吃年夜饭边看春晚,其乐融融。
我想,若干年后,我的孩子对于年的记忆,可能只是一个寡淡无趣的年,哪还有浓郁温暖的年味。想到这些,我决定传承母亲的“智慧”。
我舍弃了让快递送货上门,领着孩子转战各个商场去采买全家人的新衣。我和老公还专门腾出一天时间,洗窗帘、擦地板。忙碌的间隙,看着孩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不停地捣乱,我们相视一笑,空气中都充斥着幸福的味道。到了除夕夜,我给婆婆打下手,煎炒烹炸,我们在欢声笑语中做出一大桌年夜饭。初一一大早,我们带着孩子到亲戚家拜年……
我希望这浓郁温暖的年味能植根于孩子的记忆中,将来有一天,孩子回忆起来会说:“年,是彩色的、温暖的、厚重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