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知道“老疙瘩”的含义吗?在河南方言中,“老疙瘩”是指于父母而言,家中最小的儿子或女儿。由于是“最小”的,一般说来,这个孩子比较娇贵,往往是父母宠着,哥姐让着。黄泛区农场档案局的单军霞就是这样一个“老疙瘩”。
军霞高高的个头儿,一双大眼睛,看起来非常阳光。交谈中得知军霞是70后,家中兄妹七个,两个哥哥,四个姐姐。回忆起少年时在娘家的生活,她一脸幸福:“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还要赖在床上等妈妈给我穿衣服。后来长大了、上班了,只要看我睡懒觉,妈妈就把饭端到床边喂着也要让吃点儿。” 军霞给我讲了这样一件事:“我刚结婚成家时,记得有一次去上班,走在路上就听到旁人在议论前面有个老头,我猜想是老爸,急忙上前一看,果然是他,他正跨在自行车上,上不来,下不去。看到我后他笑着说:‘我就是想看看你上班了没。’后来才知道他每天的行程就是在我家附近和我上班的地方溜达,目的就是为了能每天看上‘老疙瘩’一眼。从这件事上你也可以看出我这个‘老疙瘩’在家中的地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娘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疙瘩”,婚后却经受了生活的严峻考验,挑起了侍奉重病的婆婆、公公的担子,用十八年如一日精心侍奉重病公婆的孝行,完成了自己从“老疙瘩”到“好媳妇”精彩但并不浪漫的转身,她的家庭在2015年被黄泛区农场评为“最美家庭”,2016年被评为周口市“和睦家庭”示范户。
军霞的丈夫原先在外地工作,公公退休前是农场的中层干部,家务过去多是婆婆承担。1998年10月,军霞的女儿出生不久,婆婆被检查出患了严重的糖尿病。一天婆婆对军霞说:“家里人都有事忙,我看着孩子,你去做饭吧。”从来没有做过饭的军霞就哭着打电话向姐姐求助,硬着头皮,按着姐姐教的方法,第一次做了一顿饭。
回娘家后军霞向爸妈抱怨。可一向宠爱她的爸妈这次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批评了她。他们说:“你结婚成家了,家务活早晚都得学会做。我们陪得了你一时,陪不了你一世。婆婆身体不好,你要想法减轻她的负担,好好过日子,别让人家说闲话,看笑话。”爸妈的一番话,虽然不是什么至理名言,却让她尝到了长大的滋味。
军霞性格要强,工作认真,是周口市“档案工作先进工作者”、农场“优秀共产党员”。回到家,她按照爸妈的嘱咐,自觉地实现角色转换,从机关干部变成了家庭妇女,主动跟婆婆学习做家务。时间长了,和婆婆无话不说。一次聊天中,婆婆说:“以前我带孩子太辛苦了,也没个帮手。现在你有了孩子,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婆婆的这番话让军霞很感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婆婆的病越来越严重,军霞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不管上班多累,回到家洗衣、做饭、看孩子,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平淡中不乏甜美。邻居们都羡慕得不得了:“瞧这一家子,多好!”
可是好景不长,婆婆病情严重,出现了并发症,有一次住院治疗,由于肾脏受损严重,浑身水肿得厉害,根本躺不下来,每天都得坐着,由军霞陪着说话。一天,军霞实在熬不住了,让丈夫看一会儿。可对军霞依赖心理很强的婆婆,像个小孩儿一样一直偷偷地说:“军霞,军霞,你看着我呗。” 军霞只好说:“好,我看着你。”主治大夫笑了:“你闺女好,你就整天粘着她呀。” 军霞的丈夫说:“不是闺女,是媳妇。”大夫笑着说:“那是好媳妇。”
婆婆后来左眼失明,右眼仅能看到一丝光亮,再加上中风,手脚不灵便,大小便失禁是常有的事。一次婆婆没来得及上厕所,屎尿弄到衣服和被褥上。军霞知道后,二话不说就给婆婆擦洗身子。婆婆难为情地说:“唉,我活着一家人都跟着遭罪呀。” 军霞就说:“妈,您是咱家的大功臣,伺候您是应该的,谁没有老的那一天呀!”
看到军霞如此不怕脏、不怕累,婆婆对前来串门的邻居说:“我家军霞待我太好了,我算是烧高香了呀!”邻居也说:“是呀,你娶了个好媳妇,有福呀!”多年来的共同生活使婆媳之间产生了浓浓的亲情。
2010年6月,婆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一阵子,婆婆逢人就说:“你们陪我说说话吧,我快要死了。”听了婆婆的话, 军霞心里很不是滋味,就骑着三轮车带着婆婆挨着去亲戚家转了一遍,让婆婆和所有的亲人见了个面。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婆婆折腾了一夜,尿湿了三床被褥。凌晨四点,军霞把婆婆送到医院。午饭后婆婆说有点瞌睡,刚躺下不一会儿就憋得出不来气,嗓子有痰咳不出,脸憋得发紫,大小便完全失禁。看着婆婆一直用牙咬自己的舌头,军霞就用手给她撑着,手指被咬得生疼。医生抢救了一个下午,还是没能把婆婆挽留住。婆婆在弥留之际,紧紧地拉着军霞的手,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含糊着叫军霞的名字。早已心意相通的娘儿俩,真的无须多言。军霞知道,婆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但她还有太多的不舍和嘱托,就含泪对婆婆说:“妈,这个家有我,您放心吧!”听着军霞发自内心的告白,在场的亲邻无不黯然泪下。
送走婆婆刚一年多,病魔又缠上了公公。刚开始公公觉得浑身不舒服,还伴有低烧。后到省里检查,被确诊为肝癌,需要立刻手术。这对于军霞一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背地里,军霞不知哭了多少回,可当着公公的面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手术后,军霞和小姑子在医院里精心照顾公公,端屎端尿,从无怨言。同病房的人都把军霞当作老人的女儿,公公也骄傲地对人说:“我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了! ”
公公出院回家后,在军霞和家人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得很好,很快就能开开心心地散步、看书了。看到公公一天天好起来, 军霞十分高兴,她说: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个爸有个妈比什么都珍贵,起码我们还能在他们面前撒个娇,回到家有个人在等着你,能大声地说一声:‘爸、妈,我回来了。’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没有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没有轰轰烈烈的不凡业绩,但我们从军霞十八年如一日精心孝敬公婆的行动中,真切感受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孝道,看到了一个平凡女子的美好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