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涛、刘洪乘车回到了战场,见到了魏司令员,把两个战场的情况作了汇报,真是高兴极了。魏凤楼双手握着侯占山的手说:“欢迎你呀侯占山同志,你为抗日战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欢迎你回到抗日战线上来,豫东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
侯占山说:“长官,我早就想加入抗日队伍,今日天赐良机,使我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我决不给中国人丢脸。”
“你们的营长叫什么名字?”魏司令问。
“营长叫夏超,他不在这里吗?”侯占山一问提醒了刘洪。刘洪赶忙领着魏司令、侯占山去见这几个在敌人心脏里工作的抗日志士,一边走,一边向魏司令介绍夏超、孔居、吕胜、吴能和昨晚送信的付东江的情况。要不是他们的配合,亳州、鹿邑、柘城早已成为日军铁蹄下的废墟。魏司令听后心情激动,感慨了一番。
夏超、孔居在伪军队伍里抬头看见了刘洪和侯占山,心里想:“侯占山怎么会在这里?”这时刘洪已看到了夏超,高声喊道:“你还想当第二次俘虏哇,让同志们都过来,魏司令员来看你们啦!”
魏司令招手示意大家坐在地上,用高昂的声音向大家说:“各位抗日志士和各位兄弟们,今天我们又打了个大胜仗,这是抗日以来第二个大胜仗,这次胜利是豫东军民团结抗战的伟大胜利,是中华民族的胜利!这次胜利是与在座的分不开的,包括今天刚起义的伪军弟兄们,没有你们的配合和协作,这一仗不会这么顺利。国共两党联合声明,全国各民族联合抗战,不论党派,不论阶级,不论民族,只要不是汉奸,就是我们团结抗战的力量。我代表鹿邑县国民政府,代表鹿邑抗日纵队向起义的伪军兄弟们表示热烈欢迎。”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根据魏司令的指示,姜涛、刘洪坐在缴获的大卡车上,车上装的都是战利品,插上队旗迎风飘扬。后边跟的是六百多名起义的伪军,再后边是鹿邑抗日纵队的七百多名抗日战士,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往鹿邑进发。
姜涛、刘洪开车进了城门,大街两旁站满了欢呼的人群,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欢呼声、口号声此起彼伏。姜涛、刘洪向欢呼的人群挥手致意,鹿邑军民都沉浸在极大的胜利喜悦中。
第二天上午九点,在鹿邑广场,庆功大会正式开始,会场上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高跷队、秧歌队、狮子队、舞龙队……热闹非凡。
由彭师长为立功者披红戴花,授立功荣誉证书,魏司令员又向立功英雄们赐酒三杯。“向英雄们学习!向英雄们致敬!”的口号声不绝于耳。
田中惊魂落魄,坐车鼠窜,九点四十分就回到了商丘市,直接去了司令部。言川司令正在办公室里静等三路皇军拿下鹿邑的胜利消息。
田中进门没打报告,言川抬头看到田中,心里猛然一惊,怎么搞的?
田中血压上升,脸色像煮熟的猪肝,又黑、又红、又青,没有回答言川司令的问话,伸手拔出战刀,掏出手绢擦了一下,跪在地坪上,双手握刀对着自己的腹部扎了进去。
言川吓得不知所措,慌忙去抓田中的战刀,往后一拉,刀从田中肚子上拔出,田中双手被划破,鲜血直流,肚子上扎了一个窟窿,血如泉涌。言川吓得面如土色,赶忙开车把田中送进了医院抢救。
言川司令给井勇一郎打电话,让他立即去司令部。
井勇一郎来到司令部大院,看到西墙下车库旁有十多个日本兵,双腿跪地面朝东方,手里握着从枪上摘下的刺刀,准备集体自裁。井勇一郎慌忙大喊:“巴嘎!”
十多名日本兵听到井勇一郎的喊声,停止了行动。井勇一郎领着十多个日本兵来到言川司令办公室。
言川司令问:“田中队长为什么自裁,你们为什么要集体自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汽车司机叫南山本木,见言川司令问他们,控制不住满腔悲愤,大声哭着说:“完啦!一切都完啦!大日本帝国的军魂彻底完啦!”
言川司令说:“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山本木说:“哪还有前线呢!就剩我们十几个人,其余人全中了敌人的飞天雷,要不是田中队长提前发现,连个回来报信的人也没有。”
言川司令一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吓得面无血色,说:“你说什么?全完啦?真的全完啦?”话音刚落。一头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井勇一郎问了详细情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即以个人名义立即向冈村宁次拍发了求救电报。简单地把这次失败的情况作了汇报,请求急速派兵增援。
冈村宁次接到井勇一郎急电,极为震惊。商丘一旦失守,会给大日本帝国胜战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后果不堪设想。冈村宁次急电鲁西南日军司令部,命驻曹县机械化师火速进驻商丘市,十二小时内准时到达,贻误战机者,军法处置。
这个机械化师驻扎在曹县是准备攻打开封、郑州的预备主力军。冈村宁次把这支部队开调到商丘市,原打算成为豫东军民的克星,后来却葬送在豫东军民团结抗战的汪洋大海之中。这是后话。
井勇一郎刚回到宪兵队就接到言川玉洁打来的电话:“惠子腹部疼痛,看来到了分娩期,你是孩子的父亲,分娩时,你应该守护在惠子身边。”
惠子生孩子虽然是个好事,但井勇一郎感到无暇顾及,而且如果去了医院,就等于昭告大家惠子肚里的孩子是他井勇一郎的,让上面知道他跟军妓有了孩子,那可是要受军法制裁的。想到这里,井勇一郎便告诉玉洁说他有公务在身,去不了医院。
井勇一郎的答复让玉洁很不满意,放下电话就去找刘敬皇。刘敬皇一听惠子要分娩了,赶忙把惠子抱进车里,带着玉洁去了日军医院妇产科。
井勇一郎坐在宪兵司令部,两眼注视着落地摆钟,已是上午十一点,再过十一个小时不出事,商丘就安全了。他忍受着时间的煎熬,可谓是度日如年。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医院打来的,让井勇一郎赶快过去。井勇一郎还没问发生什么事,对方就把电话挂断了。
井勇一郎到了妇产科,看见刘市长坐在走廊连椅上,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刘市长说:“刚才几位医生会诊,惠子肚里的孩子心脉机能发育不良,要做剖宫产,把孩子慢慢从母体中移出来,再给孩子做心脏修复术。医生说给婴儿做心脏修复术危险性很大,要求亲生父母签字,如果是男婴,还需要亲生父亲为婴儿输血。这事小弟无能为力,让你来拿个主意。”
井勇一郎一听,心想,倒霉的事都赶到今天了,按中国话说,真是祸不单行!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孩子葬送了。表示按医生的治疗方案抓紧动手术,确保惠子母子的平安。
惠子进了手术室。玉洁、井勇一郎、刘敬皇三个人在手术室外边等着。中间,井勇一郎进去被抽了五百毫升的血。手术很顺利,下午三点就结束了。惠子母子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进了特级病房,由专业护士护理,等待康复。
井勇一郎嘱咐院长,今天的事情要尽量为他保密,并表明心迹,有机会他会做出回报的。
井勇一郎见到玉洁,再三嘱咐她不要离开医院,好好照顾惠子母子。并告诉玉洁,他有重大的军事任务,她的父亲言川大佐病了,住在二楼病房,让她抽空去看看。他要回宪兵队了,有急事给他打电话。
井勇一郎回到宪兵队,已经下午五点,他叫来了参议官张君。张君一看井勇一郎精神疲惫,面色发黄,好像大病初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上前关照说:“少佐,这几天你太辛苦啦,到医院休息一下吧。”
井勇一郎说:“我刚从医院出来,是言川司令病了,他这一病,我的担子就重了。”
张君说:“言川司令可能是压力太大造成的。”
井勇一郎说:“不瞒你说,言川司令这次得病是战争失利造成的。今天早晨我部出动日、友军一千四百多人攻打鹿邑,中了敌人的飞天雷,几乎全军覆没,就跑回来一个田中队长和十多名士兵,田中队长差一点自裁身亡。言川司令听到消息,从座位上一头栽了下来,经医生鉴定是极度惊吓精神崩溃了。打援的两支小分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看也是凶多吉少,可能遭到敌人的暗算了,回来的希望很渺茫。”
张君一听,担心地说:“现在这种情况,商丘危在旦夕啊,一旦失利,后果不堪设想。少佐,我们何不请求援兵?”
井勇一郎说:“我已经电告冈村宁次长官,今晚十点左右援军就到了,是鲁西南派来的一支机械化师。今晚咱们要做好准备工作,让师部机关住在司令部,将士住在鸠井、路边军营里。你去安排一下,就说是我的命令。”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节选自《豫东抗战风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