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7年4月1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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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与我长相伴
■翟国胜

  在我的书架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一本薄薄的《金训华之歌》。由于时间久远,书的纸张已经发黄。书的空白页上一行稚嫩的钢笔字记下了购书的时间和地点:“1971年3月购于西华新华书店”。46年过去,家搬了几次,许多物品都已丢弃,但这本定价只有0.37元的《金训华之歌》,我却一直保存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翻一翻。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那难忘的知青岁月。

  1971年2月17日,初中毕业不满16岁的我,到距家有150多里的黄泛区农场八分场南地当了一名“知识青年”。

  南地是八分场的一个生产队,距分场场部有十多里,有三排房,十四五户人家,1000多亩耕地。一到南地,一些老职工就风趣地告诉我们:“南地可是‘难地’啊,离分场远,办啥事都难。”事实也正是这样,这里连个商店也没有,平时要买个牙膏牙刷,就要到四五里以外的迟营公社所在地。 

  当时我们十多个男生住在一个旧仓库里。没有床,我们一个靠一个地睡在地铺上。女生则好一点,安排在居民点最南边的一排旧房子里。劳动是乏味的,无非是修渠、锄草、间苗、送粪;业余生活更是乏味,没有电视,没有报刊,只有一个破旧的篮球架,供我们练“投篮”,偶尔打打“半场”。 

  到南地20多天后的一个星期天,我和几个知青到20多里外的西华县城“散心”。在新华书店,见到了仇学宝所著的《金训华之歌》。红色细条纹组成的封面,装饰着青松和火炬。“内容提要”说:这是一部叙事长诗。作品歌颂了革命青年的榜样——金训华在伟大的毛泽东思想哺育下成长;歌颂了金训华的壮丽青春及其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在创作方法上,作者也作了一些新的尝试。扉页上面印有毛主席语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插页上是一幅油画,画面上金训华奋臂击浪,不远处有一根电线杆。 

  我知道金训华是当时树立的一个“知青英雄”。他从上海下到黑龙江。在一次山洪暴发中,为抢救被洪水冲去的电线杆英勇牺牲,年仅19岁。少年浓重的英雄情结,再加之当时正处于文化沙荒时代,很少能见到文学作品,于是,我就毫不犹豫地将这本书买了下来。

  “是谁站在彩云间,笑迎红太阳,银锄扛在肩”,开头一句, 我就被优美的诗句所吸引,一路上,不时翻看。当天晚上,我几乎是用一个通宵的时间将这部长诗读完。这部长诗通过“童年的歌——母亲的话”、 “火炬的光源——教师的话”、 “访韶山——战友的话”、 “万花中的一枝——妹妹的话”、“英雄牺牲前一天——大队支书的话”等,不断变换叙事角度,多维度展现了金训华的一生。而诗人的咏叹,则以“歌手的话”出现,在叙事的同时,增添了浓重的抒情成分。

  在南地两年多的劳动之余,我时常拿起这本书,常常是情不自禁地朗读起来。 “英雄的歌呵,多壮烈!天上嫦娥洒泪舞,地上大江浪拍天!绵绵昆仑松涛涌,巍巍井冈春雷激;千山回响一个音——学习英雄争朝夕”,诸如此类的诗句,好多我都能背下来。我被金训华为抢救集体财产英勇献身的事迹深深感动,发誓要像他那样去工作学习,在广阔天地“滚一身泥巴,磨一手老茧,炼一颗红心”。《金训华之歌》给了我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使我经受住了苦不堪言的劳动锻炼,并能在艰苦的岁月里坚持刻苦学习,用实际行动赢得了职工群众的赞誉,被评为“优秀知青”。

  后来,我先是外出上学,继而又回到农场当教师,再后选调从事党务、宣传等工作。在40多年的工作生涯中我能做出一定成绩,并逐步走上领导岗位,被评上教授级高级政工师,与《金训华之歌》这本书给我的精神力量是分不开的。我觉得,淡去火红的时代背景,书中所倡导的理想主义和奉献牺牲精神,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一种高尚的美德,是社会前进的正能量。这或许就是我与这本书46年长相伴的主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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