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晚晴
 
 
 
2017年6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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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安好,便是晴天
■谷志方

  我带母亲去医院看病,医生看到母亲的皮肤上像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裳,仔细询问病情后,断定是药物过敏。看着母亲全身发红的身体,听着她痒得彻夜难眠的叙述,我转身抹去了泪水。

  入院后,医生告诉我要时刻关注母亲的体温变化,体温超过40°C,就会有生命危险。夜里,母亲的眼睛、眉头、脸部、嘴唇全部肿了起来,体温达到39°C。看到这一幕,我六神无主,急忙拍了张照片发给远在贵阳的弟弟,并打电话诉说了母亲的病情。当天下午,他和姐姐就从贵阳赶了回来。弟弟掀开母亲的被子,查看母亲的身体状况,强笑着说:“妈,没事,输几天水就好了。”话没说完,他的泪已滴到母亲的腿上。

  夜里母亲对我说:“我一有病,你弟弟、姐姐也不安生,大老远哩又跑回来。”母亲说着,泪在眼眶里打转。

  第四天夜里,我的四奶奶也被救护车拉来了。

  四奶奶今年86岁了,育有五子一女,中年丧夫。去年她的五儿子要盖楼房,她暂时搬离住了三四十年的老屋,轮流住在其他四个儿子家。发病的那天早上,五儿子说:“妈,你孙媳妇准备回家看看。新屋也装修好了,明天就搬回来吧。”四奶奶上午给盖院墙的大儿子家做了七个帮工的饭,又整理了她在四儿子家住的屋子,还把重孙找回来,试穿了她给买的新衣。傍晚,她坐在二儿子堂屋的太师椅上,好似睡着了。孙媳妇喊她半天,不应声。

  医院检查结果表明四奶奶脑室大面积出血,最好的治愈结果是会变成植物人。听了医生的话,五儿子失声痛哭,泪流不止。他说:“俺妈一直夸别人家的楼房盖得好。这新楼刚盖好,谁承想俺妈还没来得及住,就……”五儿子话没说完,泪水再次浸湿了他的衣衫。

  出院前,母亲到我四奶奶的床前探望,看到她依然未醒,母亲一脸的凝重。走出医院,母亲没有大病初愈的喜悦。

  在医院的几天,我目睹了一次次的生死离别,也看到了病愈后,亲人脸上绽放的笑容。

  亲爱的们,你们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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