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以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常常突然闯进我的记忆、打乱我的思绪、敲动我的心弦……

　　几年前，一起意外事故致母亲的左腿膝盖骨粉碎性骨折。手术很成功，但母亲当时已经年逾六旬，从此后，行动就变得迟缓起来。

　　每次上下楼梯，母亲都显得特别困难。上楼时，母亲身体微微右倾，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右腿上。左脚着地时，母亲还要双手抓住栏杆，伸直胳膊，尽量用双手支撑身体。下楼时，母亲好像担心右腿支撑不了自己一样，总是将身体稍微右倾一些，依靠着楼梯。左脚着地时，母亲就将右胳膊搭在楼梯上，将楼梯当作右腿的拐杖。

　　第一次看到母亲上楼梯时困难的样子，我就赶忙伸手扶母亲。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的举动被母亲无情地拒绝了。我在一旁揪着心呆呆地看母亲上楼。以后每次看到母亲上下楼梯，都想冲上去帮母亲一把，但一想到母亲是个从不向命运低头的人，也就打消了念头，只好默默地看着母亲一个人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动。

　　前年冬天有一段时间，与我同住一个小区的妹妹家只有妹妹一个人在家。母亲便每天晚上都到妹妹家居住，与妹妹做伴。每天早上5点半，母亲都会准时回到家给我们做饭，因为孩子7点要到校，吃饭时间是固定的，不能耽搁。

　　一天早上，已经快六点了，母亲还没有回来。正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上楼梯的脚步声。我有点纳闷，不知道是谁因为什么原因这么早就上楼，而且走得又像跑着上楼一样，好像有急事急于找人的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正在猜测来人是到谁家找人时，脚步声在我家门前停了，接着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母亲生病了，妹妹来喊我们的？我急忙推开门。就在推开门的一刹那，母亲一闪身就进了屋，边快速地朝厨房走去边脱掉外罩，还不断自责地说自己糊涂了，以为今天是星期天，孩子不上学呢！

　　我默默地看着母亲，没能说出一句话。

　　咱爸咱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