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7年12月1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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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
■俞传美

  在故乡九山六水一丘田的怀抱里,杂木林立,我家在半山腰,树林里开满红杜鹃,远看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园。

  我小时候,上山捡蘑菇时,看见杜鹃树瘦弱得像一个发育不良的山村姑娘,叶片上有细细的绒毛。我怀疑她瘦弱的身体开不出美丽的花。

  杜鹃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念头:我不是普通的树苗,唯一能证明我是杜鹃的方法,就是开出美丽的杜鹃花。

  有了这个念头,杜鹃树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直直地挺着胸膛。

  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清晨,杜鹃的顶部结出了第一个稍微凸起的红色花苞。

  附近的杂木却很不屑,它们在私底下嘲笑杜鹃:这瘦瘦弱弱的小树苗,偏偏说自己是杜鹃树,我看它头上结的根本不是花苞,而是一个大瘤子!

  偶尔有挑山工路过说:大路旁边一朵花,十人见了九人夸。杜鹃在深山老林开给谁看啊!纵然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也不会有人来欣赏啊!

  杜鹃却说:我要开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有美丽的花朵;我要开花,是为了完成作为一株花的庄严使命;我要开花,是因为我要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要开花。我还可以帮人们医治疾病!

  在杂木和挑山工的嘲笑下,杜鹃努力地生长着。终于有一天,它开花了。

  杜鹃花一朵一朵地盛开,花朵上每天都有晶莹的水珠,野草们以为那是昨夜的露水,只有杜鹃自己知道,那是极深沉的欢喜凝聚成的泪滴。它那透着灵性的红色花蕾和秀挺的风姿,成了故乡山坡上最美丽的一道景色。

  人们采集杜鹃花入药,我采集杜鹃花插在头上。

  杂木和野花再也不嘲笑它了。

  此后,年年春天,杜鹃都努力地开花、结籽。它的种子随着风落在山谷、草地,让山山岭岭都开满红杜鹃。那里被人称为“杜鹃山”。

  习总书记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故乡巫溪红池坝就是大山深处的一颗明珠,是旅游胜地。旅游的人们从城市、乡村,千里迢迢赶来欣赏杜鹃花开。孩子们跪下来,快乐地嗅着杜鹃的芬芳;情侣们手拉着手,在杜鹃花丛中许下爱情誓言……无数的人看到这从未见过的美丽,感动得直落泪。

  不管别人怎么欣赏,满山的杜鹃都谨记着第一株杜鹃的教导:我们要用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全心全意默默地开花,美化故乡的青山绿水。花儿凋谢后入药,给人们带来健康!

  杜鹃花成为山区人民的幸福花,点缀着山区人民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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