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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目光

来源:周口日报

作者:生生

2020-10-09


奶奶出生在民国时期,饱受贫困之苦,家中兄弟姐妹五个,她排行老二,十六岁那年嫁给了爷爷。奶奶是一位平凡的农村妇女,她不识字,甚至听不懂普通话,但具备中国劳动人民最典型的优良品质,“做人要实诚”是奶奶的一句口头禅。优秀的家风是奶奶留给后代最宝贵的财富,就像阳光和雨露,滋养着家族之树常青。奶奶养育了四个儿子、三个闺女,他们或在商场打拼,或踏踏实实做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多多少少都为社会作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我是奶奶从小带大的,她几乎是我童年的全部。奶奶对我关爱既深,期许也大。虽然,我小时候奶奶年事已高,背也驼了、眼也花了,但那时她身体还算硬朗,每天很早起来给我做饭,然后送我上学。每次考试那天的早上,奶奶总会给我炸一根笔直的油条,煮两个精心挑选的鸡蛋,然后高兴地看着我说:“吃一根儿油条两个鸡蛋,就能考一百分!”她还常常坐在家门口,一边若有所思地向北远望,一边对我说:“顺着家门口的路一直往北走,就能到北京了,你长大了也去那里工作吧。”现在看来,我来到北京发展和奶奶的期许不无关系,这就像奶奶埋在我童年心灵的一颗希望的种子,现在终于开花结果了。

“过了十五,年就走远啦。” 每年正月十五的晚上,奶奶都会一边望着窗外的烟花一边重复这句话。那夜空的烟花时而发出冲天的烈焰,时而发出比星星还弱的微光。“年”似乎对奶奶来说有十分特殊的意义,她期待过年,因为每次过年都有滚烫的热闹和四世同堂的家族大团圆,而这个团圆需要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长长铺垫。过了这个团圆的佳节,大家又各奔东西,是一场潸然泪下的别离。

站在通往西客站的天桥上,一边茕茕孑立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追忆往昔的岁月,不知不觉间,夕阳沉重地落下,夜色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清寒随之而起。抬头仰望,似乎又回到了童年,小时候依偎在奶奶的怀里,那时有凉凉的风、高高的树、淡淡的云,奶奶一字一句地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今天,深邃的夜空多了一颗星星,一闪一闪就像奶奶那慈祥的目光,遥望着我一步步迈向辽远的未来。

[责任编辑:马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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