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2月09日
第06版:沙颍文艺

爱情

赵献花

那天,女儿去院子里晾晒衣服,忽然一声惊叫:“妈,咱院里有一只猫咪!”我随女儿走进院子,想看究竟是怎样的猫咪,可是,猫咪几乎是跳跃着跑远了,一瞬间无影无踪。女儿问:“猫咪怎么爱来咱们家,是不是饿了,是不是迷路找不到家了?”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女儿:“也许吧。”

又一天早晨起床,女儿惊喜地喊:“猫咪怀小宝宝了,看她滚圆的肚子!”女儿给猫咪起名叫小黄。小黄卧在乒乓球案上,眼睛望向我们。它像是对待老朋友一样,咧嘴微笑看着女儿,眼神里充满善意的温情。我也试着叫小黄,它竟“喵喵”回应了几声。担心它饿了,也担心它渴了,我与女儿就故意在院子里的乒乓球案下面放些水,放些火腿。

一天,我去上班,在楼下巷道里的一辆车旁,一只灰色猫咪直挺挺躺在车前轮边,像是睡着了。巷道里人来车往的脚步声、车轮声,并没有惊醒熟睡着的灰猫咪。中午回来,灰猫咪还在那躺着,我停下电车,看了一眼,刹那间,心里打个冷战,再不敢看第二眼。这场面让我在心底强烈谴责那个让灰猫咪遭遇车祸的肇事者。

回到家,我把灰猫咪的事情讲给女儿听。女儿脸色一变,说:“妈,它可是小黄的爱人啊!”我问:“你怎么知道?”

女儿说,那次她把一根火腿肠喂给小黄吃,小黄站在远处,眼巴巴地盯着火腿肠。女儿催促道:“小黄,吃吧!过来吃吧!”小黄还是犹豫。等女儿进屋,小黄才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近火腿肠,用鼻子嗅了嗅,闻着火腿肠的香味,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用嘴叼起来,然后一溜烟儿跑了。妈,你猜怎么着,等我又到院子里找小黄时,它正在前面储藏室房顶上,与小灰一起,你一口,我一口,津津有味地吃着火腿肠。只剩一口时,小黄用爪子把火腿肠推到小灰身边,小灰用爪子又推到小黄身边,这样几个来回后,小黄生气了,眼神里充满怜爱与埋怨地走了,小灰伤心而又无可奈何地望着小黄的背影。最后,小灰还是不舍得吃,叼着剩下的那一点火腿肠又去追赶小黄。

可是,现在小黄在哪里呢?晚饭后,我陪女儿在楼下巷道里学骑车。“小黄!妈妈,你看,是小黄。”女儿喊。夜晚的灯光把小黄疲累的笨重的身体以及它悲痛欲绝的眼神传递给我,我不由感觉心像针刺一样疼。我默默地站在一边观看它,它用爪子使劲儿扒着小灰留在地上的那一摊已被晒干了的血迹,吻了再吻,还发出哀痛的哭泣声。女儿叫它,它只抬了下流泪的眼,随即又疯狂地吻向地面,并发出凄厉的哀号。它悲痛的声音,让我想到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无奈、心碎、不舍与茫然。

对于行人来说,小灰只是一只猫咪,但猫咪也是有血有肉的生灵。这场事故后,它的爱人小黄将带着它们的孩子在极度的相思里艰难度日。小黄与小灰的爱情,竟这样震撼人心,更何况人的爱情呢!

2018-02-09 1 1 周口日报 content_8860.html 1 爱情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