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9年11月30日，高铁开通前一天。
好友李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大早就开车喊上我，说要到周口东站看看。那天，我们专门来到高铁站感受了一下，还特意到周口东站二楼广场合影，以纪念周口高铁开通。回去的当晚，他由于异常兴奋，深夜未睡，通过微信给我发了篇关于高铁的文章，后来他又发了条朋友圈。
在朋友圈里，李涛兴奋地写下：“已经好多年了，生长于斯的周口人盼望着、盼望着，周口高铁正式开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他还化用贺敬之《回延安》中的诗句表达对高铁开通的激动之情，“几回回梦里高铁站，如今你真切在眼前。千声万声呼唤你——周口高铁东站，你真的就在这里！”
理想终于变成了现实！一千多万周口人在兴奋，在激动，大家纷纷奔走相告，把这个消息相互传播。周口高铁开通，具有重大意义。如今的周口成了流动的周口、速度的周口，城市之间的距离近了，作为一个周口人谁不自豪？我立即给他点了赞。我看见好多朋友在他朋友圈下面留了评论。
网友王科评论说：“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网友七弦琴也跟帖说：“以后去郑州去上海，都方便了。我们也可以在家门口坐高铁了。”
……
那一夜我久久没有睡，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怎么能睡得着？我决定第二天带着家人好好感受一下高铁，见证一下周口速度。
2019年12月1日，周口东站，郑阜高铁首发当天。
我专门把家人从郸城老家接过来，感受这难忘的时刻。父亲60多岁了，谈起高铁，他非常高兴，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像小孩子遇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母亲也一样，连说带笑，远远看到铁路桥就问东问西：“这是真的吗？”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一家和许多周口父老乡亲一样，一大早就赶到高铁站，争相乘坐周口东站始发的第一列高速列车。那天，父亲穿得特别精神，找出压在箱底多年未穿的西装，见证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值了，值了，这辈子真值了！”父亲连续说了三遍“值了”。
“你看，这家伙咋跑恁快哩？跟飞一样，真没有想到会跑恁快！”母亲在高铁上不停地说。
崭新的列车里一片沸腾，大家纷纷拿起手机拍照留念，在舒适的座位上交谈心得，在欢声笑语中互致祝贺，比过节还要热闹，每个人脸上都露着笑容。
“终于可以在家门口乘坐高铁了！”
“再也不用转车到外地了，还是在自家门口方便！”
车厢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幸福的滋味在车厢里氤氲开来，前方的滚动屏上显示火车运行的速度是330km/h，彬彬有礼的列车乘务员为大家热情服务，车厢里一直升腾着兴高采烈的气息，久久浓郁。
二
2020年8月15日，周口东站广场。
我在高铁站接朋友，见到了一个老大爷拿着手机一直拍照，拍了一阵子后停下来，陷入沉思。伴随着一阵阵感叹，感慨颇多的样子。朋友还没有到站，我感到好奇，就走上前去与他攀谈。一聊才知道，老大爷住在幸福花开小区，姓张，60多岁了。头发虽然花白，但身体硬朗，精神状态很好，没事骑车出来转转，就当锻炼身体了。在聊天中得知，张大爷对高铁“情”有独钟。
张大爷拍照是为了留念，纪念自己曾经的“火车生活”。我问他：“这铁路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为什么这么在乎高铁呢？”
张大爷很健谈，说：“20多年前，我在郑州一家工厂干活，每次回家都是老大难，200多公里的路，坐中巴、坐大巴，转车来、转车去，花费一天的时间才能到家。后来有了直达的火车，你不知道，那时是绿皮车。绿皮车，你们年轻人不一定知道，到郑州就要半晌午。大家都拥挤在绿皮车里，车慢腾腾的，车里人挤人，气味难闻不说，在里面憋得难受呀！”张大爷一边说，一边还做着人挤人的动作。
“是吗？”我大概能想到这样拥挤的场景，在电视上没少见这样的画面。张大爷刹不住嘴：“八一路老火车站，你不一定知道，那时我们出远门，提前几天要到那里去抢票，排着长龙。不是买票，是抢票，大家拼命一样，拿着板凳排队。最惨的是，排了几个小时终于轮到你了，票却卖完了。就得先买站台票，上了火车再补票。路远，没座嘛，就睡在座位下面、睡在厕所边，人来了就让开，出趟门受罪。”他还说：“有一次呀，我永远忘不了，我和老婆一起上的火车，才到门口一不小心就被冲散了，找不到老婆了！我那个急呀，我先让她上的车，她被挤到车中间了，我则卡在车门口。我一直想挤到她身边，可我不管怎么挤，就是挤不进去。她看到我，也往回挤，往我身边挤，可没办法，越挤越远。眼睁睁看着她在人群中，就是够不到她。”
我笑了：“简直成了‘牛郎织女’了？”
“那可不是咋滴？她就在我眼前，可咋也到不了她身边，我心里那个急呀。人越来越多，我们俩也越来越远，差一点没把老婆弄丢。”张大爷自己也跟着哈哈大笑。
我说我也有同感，我也讲了我上学坐火车的故事：“那时候就是难！我在山西师范大学上学，2008年咱们这里没有直达山西的火车。父亲骑着车把我从老家送到柏油路上，再坐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到漯河，只能在漯河买票。等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到了漯河，到山西的有座票早卖完了，运气好的话能买上一张无座票，这都是没法的事，没得选择。那时，我还肩负着一个重任，还要给女朋友买票，但是未能如愿。女朋友很生气，怪我没买到票，还差一点跟我分手。”真是这样，那时候读大学来回转车真不容易着哩。
张大爷笑了笑问：“最后呢？”
“还好，最后买了两张无座票。无座是没座，但总算是上了火车，没办法，我一路当‘板凳’呗，好歹不能让女朋友累着呀。”我自嘲。
我们两人都大笑起来，在公园锻炼的人好奇地望着我们。我扭头看周围的铁轨，铁轨在阳光下绵延到远方。
“不过，现在好了。上个月，儿子去郑州给我检查身体，坐高铁去的，你不知道，那是真快呀，刚上车没多长时间，屁股还没有把座位暖热，说到就到了。检查完身体，晚上不耽误回家喝茶。小区的老李找我下棋，刚才还在小区里说着话，过了一个多小时再问，我已经在郑州逛街了，跟说着玩哩一样，但就是真的。”
我说：“真像个飞人！”
“还真是！”
“我今天来这里拍照片，也不为啥，就是找回以前的生活。现在交通便捷了，再想想那时的记忆。生活好了，可以坐高铁到大城市，一会儿就到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按理说是该好好享福了。真想带老伴坐高铁周游全国哩，老太婆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周口发展得好了……”张大爷声音一低。
“大爷，你带着大娘坐高铁玩去呗！”
张大爷嘴闭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不说话，他长叹一口气说：“老太婆不在了，她没这个福了，你看咱周口变化多快。我多拍些照片，等下次上坟的时候，我带着这些照片，烧给她，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这是我们的路呀！”张大爷转过头去，他眼睛湿润了，抹了抹眼睛。
三
2020年11月13日，周口高铁东站二楼大厅。
我和父亲母亲乘坐高铁去北京旅游，这是高铁开通8个月以来，父亲第三次外出旅游了，前两次我没去，这次我去了。最近一次，是6月份父亲带着母亲到上海看东方明珠，弥补了母亲多年不能远行的遗憾，因为母亲一坐汽车就晕车。这一次，正赶上儿子期中考试，成绩还不错，得了奖状，受到了老师的表扬，父亲主动提出要带着家人一起到北京看天安门，作为对儿子的奖励。我和媳妇也趁着一起去，放松放松心情。
若在之前出去旅游，都是我开车，一辆车不够，两辆车坐不完，加上母亲晕车，最终总有人去不了。老母亲不习惯闻汽油味儿，一坐汽车就吐，下了车还要躺在床上好几天才能休息过来。这次，我早早在网上买了高铁票，周五坐上高铁就去北京了，全家终于大团圆去旅游了，不到4个小时就到了北京。在北京转了2天，看了升国旗，星期日下午17:41坐上高铁，晚上22:05到了周口东站。
回来的时候，我们在车厢里闲着无聊，大家拉起了家常。一听声音就听出是老乡。老乡嘛，心里显得近，大家谈论最多的还是高铁的便捷，纷纷说起以前乘坐火车的经历，讲起了曾经坐火车“苦难的历程”的无奈。
对座是淮阳城关镇的王女士，她声音大，开口就说：“2018年11月，俺去北京参加朋友的婚礼，买的是高铁票。周口没有高铁，俺要从漯河转车。那天俺让侄子开车送俺，天不太好，有大雾，我们一路小心翼翼到了漯河。雾天能见度很低，我们行驶了将近2个小时。路真不好走，有雾，也不熟悉路，一不小心错过了要下的高速路口。当我们好不容易到达高铁站时，时间已经晚了，错过了那班高铁。俺当时就想，要是家门口也有高铁多好呀！也不用跑来跑去到别的地方去坐了。现在这个愿望实现了，想去哪去哪，全国各地都不用愁，再不用担心下大雾了。”王女士说话时“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很自豪。
经常出差在外的周口市民胡先生插话，讲了自己到北京的经历。他说：“2017年7月，我要去北京开一个交流会，去一趟真难呀！咱们到北京只有一趟火车，票真不好买，到郑州、商丘其他地方来回转车，也太麻烦。没办法，后来好不容易买了一张票，无座。那一夜，我从20:15开始站，一直站到第二天早上8:46，我真真切切地站了12个小时，整整一夜。那天半夜我实在受不了，又困又累，就斜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睡觉。过道里每停一站就有人经过，我起身给人让位，来来回回把我折磨得不轻。折腾了一夜，累得腰酸背痛，那时候我真想找个位子坐，花多少钱都行，这罪真不是人受得了的。想起来那时候的困难，谁也理解不了，比工作累多了，不经历就体会不出来那种滋味。你看现在多好啊，一人一个位子，舒服，也没有人挤，谁也不影响谁，坐累了还可以站起来走走，渴了还可以喝点水，困了还可以睡会儿觉。还是这得劲儿。”
我背后坐的是在周口师范学院工作的苑老师，他经常出差，讲起之前去青海参加电影节的“痛苦”经历，让他难以忘记。苑老师说：“转车真难！2019年5月，我带着行李和参赛的作品，要转车到青海。每转一次车，我就得拼命保护着我的作品和行李，不能弄坏弄丢了。在周口没法坐高铁，就和另外一个山东朋友约定在商丘坐，一路上急匆匆，结果还是晚了，错了几分钟，眼瞅着高铁呼啸而过。现在再也没有这样的烦恼了。”
我把以前上大学与媳妇乘火车的经历又讲了一遍，其他人起哄说：“你们的爱情不容易！”
大家兴奋谈论：“这高铁真快，在里面真得劲儿。”
有人就笑：“再也不会发生雾天的事儿了！”
苑老师那天还即兴作了一首打油诗，给大家读了一遍，并发了朋友圈：
“喜看大周口，我心灿如花。高铁速度快，在家可坐啦！”
其他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整个车厢里喜气洋洋，像过年一样。高铁把大家的心拉近了不少，大家感受的是速度、享受的是变化。
但在不远处，一个老人一动不动。
那是个熟悉身影，我细看，是张大爷。他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表情似乎很沉重。后来，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张老太太的照片，我猜想，应该是张大爷带着老太太来“坐”高铁了。
四
高铁把一千多万周口人与外界更快捷地联系起来了。远方成了近邻，天涯也只隔了一瞬间，高铁远行往复的身影，就是诗意和华章，就是诗化周口的速度表达。一千多万周口人从此大提速，北上“京津冀”咫尺可待，南下“长三角”触手可及，助推经济快速发展，加快人员、物资、资金和信息的加速流动和广泛汇聚，在周口加快转型升级中起到了助推作用。
2011年9月28日，《国务院关于支持河南省加快建设中原经济区的指导意见》中明确提出，研究规划郑州至济南、郑州至太原、郑州至合肥等快速铁路通道。2012年11月17日，国务院正式批复《中原经济区规划（2012—2020）》，进一步强调：“规划研究郑州至济南、郑州至太原、郑州至合肥等快速铁路通道，加快构建高效连接的米字形高速铁路网络。”周口市委、市政府审时度势，积极与省委、省政府及中国铁路总公司沟通、汇报，期望高速铁路尽早落地，让一千万周口人享受高铁带来的便捷。2014年4月28日，市政府研究成立郑州至合肥高速铁路周口段建设项目领导小组，由时任市长的刘继标担任组长。当年12月22日，郑州经周口至合肥高速铁路项目预可研报告通过中国铁路总公司的评审。2015年10月28日，国家发改委批复《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新建郑州至周口至阜阳铁路可行性研究报告的批复》，提出“为完善中部地区铁路网布局，强化西北与华东地区快速客运通道，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同意建设郑州至周口至阜阳铁路”。周口终于要建高铁了！对千万周口父老乡亲来说，这一消息无疑是一个重大好消息，千万周口人一片欢腾。
“为工程建设创造良好环境，切实解决好人民群众最急最忧最盼的出行问题，确保项目如期完工，实现周口人民的高铁梦。”这是市委书记刘继标同志的殷切期盼。
市长丁福浩说：“抓住高铁开通带来的机遇，主动靠拢、充分接受郑州的辐射和转移，对接‘陆上丝绸之路’。”
为加快推进郑阜高铁周口段建设各项工作进程，市委、市政府将高铁建设列为2015年市级重点工程，倒排工期，多次召开协调会围绕高铁规划设计、方案可行性进行认真讨论。2015年项目开始立项，同年项目得到批复，12月24日，在一千万人的期待中，项目正式开工建设。一年之内完成从审批到建设，其速度之快，在我国铁路建设中不多见。
为加快周口高铁建设步伐，早日让周口人民享受到高铁带来的便捷福利，市委、市政府多方协调，成立以市发改委为主，国土、交通和住建等部门组成的市铁路建设管理办公室，各部门派专人参与协调办公，统筹协调和对接高铁项目建设中各方面问题，对问题进行现场解决，有效服务高铁项目建设，绝不耽误一分一秒，让一千多万周口父老乡亲及早享受通车的便捷。郑阜高铁段在周口境内共需永久征地约5242余亩，临时用地约3120余亩，需拆除房屋720多户，点多面广，项目建设的广度和难度非常大。
家在淮阳新站镇的老李得知高铁占了自家的耕地，刚开始心里非常不乐意，疙疙瘩瘩的，有抵触情绪。老李已经快60岁了，这个年龄外出打工没人要，他靠着这一亩多地的蔬菜生活，还要照看两个孙子。高铁一旦经过他家的菜地，就一下子断了他家的经济来源。尽管乡里多次进行了宣传，村支书还专门进行了协调，表面上老李理解了，但真正修建的时候，他又不依了。
老李的邻居老张说：“你不知道那时候老李有多猛，冲上去就给开挖掘机的人对着干，说什么也不让人家进地干活。他说地是他家的，啥也不能建，得他同意才行，他这家伙脾气倔着哩，后来，有人就给他讲，这是咱周口的路，有了这条路，你儿子以后从北京回来4个小时就到了。刚开始他半信半疑，了解到实际好处和确切消息后，他主动加入到修建队伍中去，需要什么帮忙的，大忙小忙的，他都主动帮忙协调。”
想通了的老李将话锋来了个急转弯，说：“吃点亏怕啥呀？国家的事也就是咱老百姓的事。”“你知道，那个坑是我帮着挖的，干了一整天，要不是他们嫌我年龄大，我还要大干上一段时间呢。”
像老李这样从最初不理解高铁项目，到最后主动参与进来的人非常多。再次见到老李，说起当初征地建设过程中的那点事儿，他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直挠头，不让提以前的事儿。不过，一聊起高铁建成的事儿，他就有说不完的话，内心充满一种自豪感，像自家的事儿，一点一点给你说道说道。
“有觉悟！”这是中铁建工集团的测量员小马对沿线老百姓的评价，他不止一次这样说，“没想到老百姓都这么支持，乡亲们从内心里知道这是一件好事，支持项目建设。有老百姓还主动给我们送来热水，还有一个70多岁的老大娘给我们送来自家蒸的馒头；在一个村，张师傅专门给我们留了一桌饭，说是慰劳我们……在很多事情上，乡亲们甚至还牺牲了自己的小利益，为了建设不讲你的我的，都说为了国家，这让我们很感动。有了沿线老百姓的支持，背后就有一千多万人做靠山，我们干活的底气更足了，这条路建起来顺利多了，我们工程部的人员也加劲儿干，加班加点，把这个民生工程干好，早日建成通车，就对得起父老乡村的支持了，也对得起领导们的信任。”小马是南方人，他最后用在周口学的一句话说：“在周口就是中，他们夸我们干得中，我感觉，乡亲们每个人都中。”
在搬口工作的高主任很满足，他今年30岁了，年龄不算大，但他觉得做了一件非常自豪的事。他说：“我亲自参与了高铁的建设，这里是我青春的见证。我感到很自豪，我这么年轻，就参与了这么大工程的建设，以后吹牛也有得吹了。”
这是高主任参加工作的第5个年头，根据工作分配，他负责高铁项目建设中出现的老百姓征地、阻工等事情协调，事儿不算大，但这个环节很关键。高主任工作上认真，不带半点私情，原则性很强，他带头拆除自己二舅家的房子。那个欧式的二层小楼，刚装修好不到半年，至今他二舅还不搭理他。那时候他一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参与高铁一线的建设，忙前跑后。
“能参加周口高铁建设，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我要干好我的工作。张大娘还不同意征地，我冒雨给她老人家讲政策。发着高烧，我一直坚持着，直到最后成功。张大娘说，孩子，你这是图啥哩？我说，这是咱家门口的路，这条路修好了，我们才能走得更远，大娘被我感动了，也理解了。工作无大小，能为高铁建设尽一点力，这也算是值得了。”高主任说。
不过，高主任也感觉很对不起自己家人，他愧疚地说：“那几年没有怎么照顾家庭。2019年6月，我第二个孩子要生了，请了半天假，回家只是看了看。那段时间是通车前的关键期，我又回到工作岗位上。妻子刚开始埋怨我，怪我心里没有她，也没有孩子，但她后来知道正值高铁建设的关键期时，又劝我放开手去干，不让我担心家里事，非常支持我。一个月后，妻子给我打电话，问孩子起啥名好？我说，老婆你起吧。妻子说，他叫高铁，这是我们的小高铁。”高主任当时心一软，泪就流下来了。“我对不起老婆，对不起孩子，其实有许多人都在默默奉献着，高铁才得以建成通车。现在每次外出，我出了门就能看到这条通向远方的路，我们曾经都为建设高铁付出过，孩子高铁长大后，我要告诉他，周口修高铁的故事。他爹不是高铁项目建设中的狗熊。”
好友李涛在《写给划时代的周口高铁鸣笛》一文中写：“我们周口人都在欢呼一个伟大高铁时代的到来。此时此刻，我们应该向为高铁建设付出辛勤汗水的铁路工人致以我们最崇高的敬意！我们应该向国家建设部门和省市县一切为了高铁的顺利通车做出努力和奉献的人们表示感谢！”
五
银龙飞越周口城，千万人齐欢腾。
高铁已经成为周口一张新名片，高铁速度也书写了周口的发展速度。有高铁，魂牵梦绕的故土就在脚下，情牵乡愁；有高铁，心中无限的梦想就在眼前，心依“诗与远方”。坐在高铁上，故乡美丽的风景在窗外倏然后退，远处袅袅飘来深远的声响，思绪随疾驰的高铁驶向诗和远方！闭眼依然是故土的气息，睁眼是周口建设沸腾的风景。在追求“诗和远方”的今天，承载新希望的高铁把你我与世界紧密联系在一起，高铁彻底改变了我们周口一千多万人的生活空间和时间。高铁之路穿过周口大地，这条路在北京、上海，在远方，也在我们内心。一条线，把你我串起来；一颗心，守护着远方和乡愁。步入郑州“一小时经济圈”，提速进入北京“半日生活圈”，我们可以与更多人握手，与更多人拥抱。
在上海打工多年未回家的商水籍老乡老张，2020年终于回乡看看了。他一直想回家过中秋，给家里老人说说话。2020年的国庆又赶上中秋，双节那一天，他坐着高铁回来了。一出站就看见了头发苍白的老父亲，他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抱住了老父亲。
“之前，家就在远方，路不顺，回来一趟不容易，以后就方便了，4个多小时就到家了。我要把老父亲接到上海住一段时间，家离得不远了，就像是走亲戚，快着哩。”老张很激动，打算以后还要带老父亲到全国更多的地方转一转、走一走、看一看。
家在项城做生意的李经理说：“以前接客人来项城参观，对方问票买到哪里，我对他说，就近选漯河吧，我去漯河接。来回接送很麻烦。高铁通了，我再也不用这样跑了，直接在淮阳南站接就可以了，多近呀！什么生意都可以做，全国各地的，我们真正融入新时代发展中了。这条高铁路带领我们通向远方、走向远方、致富到远方。”
2021年元旦，周口市淮阳区实验小学阳光部二（2）班孙哲瀚小朋友许下了一个新年愿望，他说：“2021年，我要坐高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北京看天安门。”
眼下，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
每逢春节，大家最担心的就是坐车难、出行难。如今在周口，这个难题已经成为了历史。如今的周口，高铁这张名片越来越亮，人们越来越为高铁所带来的便捷而激动。从远方归来，回到熟悉的故土，感受的是一种心跳；向远方出发，通向追梦的前方，体味的是一种乡愁。高铁，这条通向远方的路，给一千万人带来更多的期待，留下了一个精彩的神话。周口的高铁时代大幕已经拉开，周口的经济发展史添上高铁这个“加速神器”，从此与全国高铁网并轨运行。飞速向前的列车载着一千多万人与世界共舞，一千多万人的新梦想定会实现，周口的经济发展定会更加闪耀于中原大地。在这条通向远方的道路上，周口一定会绽放更多美好、书写更多精彩。②8
孙全鹏：男，周口市作协副主席，曾获得周口市第六届文学艺术优秀成果奖，其作品《幸福的日子》入选2019年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