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1月17日
第06版:周口文化 PDF版

中华女杰杨烈妇

杨箴廉

唐德宗(李适)建中三年(782年)四月,卢龙节度使朱滔反唐。成德节度使李宝臣之子李惟岳起兵相应,被部将王武俊杀死,投降朝廷。不久王武俊反叛,与反臣李正己之子李纳、魏博节度使田悦相勾结,各自称王,声势大振。淮宁节度使李希烈密与叛军勾结,自称天下都元帅。

越年(783年)九月,德宗发泾原兵五千救襄城(今属河南省),部队冒寒雨路过京师,食且不饱,兵士哗变。德宗呼禁兵不至,乃率少数人仓皇出逃至奉天(今陕西乾县)。哗变士兵拥陇右节度使朱泚为“大秦皇帝”。在京官员大部降贼。朱泚发兵围攻奉天,被援军打败退守长安。后朱泚虽被河中节度使李晟战败杀死,迎德宗还京。可是,当时仍有两大叛臣猖獗。一是李怀光,另一个就是李希烈。

李希烈自封“建兴王”“天下都元帅”,于783年12月攻陷汴州(今开封市),僭称帝号。多数节度使也拥兵观望,以求自保,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大唐江山岌岌可危,形势十分严峻。李希烈遂分兵掠陈州,抄掠项城。县令李侃拟弃城逃生。妻杨氏说:“你是一县之主,寇至当守,守不住当死,奈何逃去?”侃皱眉说:“兵少财乏,如何来守?”杨氏说:“此城一旦被贼夺去,地为贼有,仓廪为贼粮,府库为贼利,百姓为贼民,国家尚待携去吗?今发财粟募死士,共守此城,定当有济。”于是召集吏民入庭中,由杨氏出庭训话说:“县令为一县之主,应保汝吏民,但任满即迁,与汝等不同。汝等生长此土,田庐在此,坟墓在此,当共死守,岂忍失身事贼吗?”大众同声许诺。杨氏复下令:“取瓦石击中贼者,赏千钱!持刀杀死贼者,赏万钱!”众皆踊跃。当时募得几百名勇士,遂由李侃率众登城守卫。

杨氏亲自为炊,遍饷吏民。俄有一贼将鼓噪而至,杨氏即登上城墙,与贼将说:“项城父老,共知大义,誓守此城,汝等得此城,不足以示威,不如他去,免得徒费心力。”贼众见是妇人,又听其言语近迂,忍不大笑起来,待杨氏下城,便即攻扑。

李侃率众抵御,仓促间中一流矢,忍痛不住,返身下城,正与杨氏相遇。杨氏说:“君率众防贼,因何下城?试想吏民无主,何人耐守?即使战死城上,也得千古留名,比死在家中荣耀多了。”侃乃裹创登城,麾众竟射。贼将架云梯奋勇跃上,突被守卒射中面颊,坠城而死。贼众失去统帅,即四散溃逃,土崩瓦解,项城得以保全。李希烈本拟增兵报复,怎奈攻淮阳之兵失利,无暇顾及,只好作罢。

陇右节度使曲环,用埋伏计,和都虞侯刘昌,大破汴州,斩首三万五千人,生擒贼将崇晖。伪节度使李澄,举郑滑二州归唐。李希烈见大势已去,逃往蔡州(今湖北枣阳西南)。将官田怀珍,开门迎官军,汴州平复。后希烈得疾,其妾(破汴州时强占良家女子)窦桂娘暗嘱将官陈光奇,让医士陈山甫投毒入药,李希烈中毒暴亡。

李侃守项城有功,刺史列功上报,诏迁为绛州太平县令。上任之时,项城绅民箪食壶浆,欢送李侃杨烈妇。

史称唐武后时,契丹寇平州,刺史邹保英之妻高氏,率家僮女丁守城;默啜攻飞狐,县令古玄应妻高氏,亦助夫守城,均得御敌。及史思明叛乱,卫州女子侯氏、滑州女子唐氏、青州女子王氏,歃血立盟,共赴行营讨贼,数女子皆得受封。但慷慨知义,尚不及杨烈妇,可是封赏只及乃夫,不及杨氏。杨氏毫无怨言,她说:“能助夫却敌,保民平安,已是最大的满足了。”观其智勇忠义,堪称中华女杰,很是难得。

杨烈妇的事迹在《李文公集》《项城县志》均有记载。项城人民为永远怀念杨烈妇,在旧县城(槐坊店)西为她建祠绘像,后废修。明隆庆元年(1567年),知县魏勋,以旧祠离县远,徙至秣陵镇西关外。万历四年(1576年)知县陈万言立碑,邑人阎廷梓馔文;知县王钦诰重修,邑人马文诠撰文。清康熙五十年(1711年),邑人黄载立碑,后失修、俱废。阎廷梓和马文诠所撰碑文,对杨烈妇的智勇忠义大加赞赏,令人钦佩。项城文史资料《守望文脉》《谈往忆旧录》《项城历史名人》都有详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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