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8月12日
第06版:副刊 PDF版

别了,牛耕时代

张杰民

壬寅年的麦收季到了,一片片金黄色的麦田像碎金的海洋,一台台收割机驰骋麦田昼夜轰鸣,沈丘县近百万亩小麦只用三四天就收割完毕,实现了颗粒归仓、丰产丰收。

“今年的小麦收成好哇,一般亩产超过千斤,好的地块一亩地合一千四五百斤。”“今年的小麦价格划算啊,起步价就是一块五。”这是发自农民内心的赞叹。

在地头,大多数村民与等候在这里的购粮者进行了现场交易,小麦从收割机上下来称重后就被购粮者直接拉走。小麦的收、打、售,变得如此简单、轻松。

曾几何时,农村男女老少起早贪黑、弯腰弓背、挥镰抢收小麦的景象不复存在,靠牛马打麦碾场、拖拖拉拉月把时间的麦收已成为历史,并且人们再也不用吃“芽子麦”了。

“耕牛下岗,铁牛欢歌”,体现出了农业生产现代化的发展,更折射出中国经济社会的巨大进步。

虽然农民从繁琐而又沉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了,但我还是常常回想起耕牛与农民形影不离的日子,回想起耕牛耕田拉车的场景,回想起耕牛对人类和社会发展作出的巨大贡献。

“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负伤?”数千年来,耕牛的辛酸创业史,铸就了它们“辛苦”一生的美丽华章。祖祖辈辈的庄户人,把耕牛看作自己家庭的一员,倍加疼爱。他们知道,自己端起的饭碗里有一半是耕牛的付出,所以,庄户人活在了耕牛的生活里,耕牛活在了庄户人的心中。

我年少时,曾随爷爷参加过一次犁、耙地,跟着犁子捡玉米根,坐在耙上压耙,这是我第一次与耕牛零距离接触,虽然事过多年,至今仍难以忘怀。那是一个深秋的黎明,天气很冷,爷爷和叔叔早早起床,一人套一具牲口,每具牲口拉着一个“拖车”(木制、无轮),“拖车”上装着犁、耙,到东南地里去犁、耙地。爷爷看是个星期天,想让我锻炼一下,叫我随他去地里拾玉米根,捡回来当柴烧。我便穿上棉袄,跟随前去。在田间土路上,“拖车”的两块厚木板在地里磨出了两道长长的、锃亮的辙印,耕牛的粪便撒了一地。来到一片已收割的玉米地以后,先是犁地,后是耙地。牛的脖子上套着牛套,它弓着身子,低着脑袋,使劲地向前拉犁、拉耙。爷爷不时地扬鞭,吆喝着,牲口虽不会说话,但却能听懂主人的口令。犁地时,泥土快速地向一侧翻滚开去,我着一个篮子,跟在犁子后面,看见玉米根就捡到篮子里。耙地,使用的是“钉齿耙”,采用的是“锁耙”,耙耙要压住边。为了把犁过的地耙透,不让耙浮在上面,需要人站到耙上去,由于成人身体较重,牲口拉起来吃力,有时就用箩筐装上土压在上面,或者让一位小孩儿蹲上去。爷爷见我在场,就让我蹲在耙上学压耙,并再三告诉我:“身子要保持后仰,以免发生危险。”我按照爷爷的嘱咐,很快掌握了压耙的要领。

光阴荏苒,斗转星移。进入21世纪,我国农业机械化已发展到全面、高质、高效的新阶段,农机装备从数量多、品种全逐步转向科技化、大型化、绿色化。耕牛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退出了历史舞台,这是历史的必然。

但是,无论何时,农耕精神和耕牛任劳任怨的品质都会成为人们永久的精神财富。②8

2022-08-12 张杰民 1 1 周口日报 content_175980.html 1 别了,牛耕时代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