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散文《大地的云朵》的现实书写、地域色彩及深入生活的写作态度,尤为值得关注。
现实性。城市化的快速发展产生的后果就是城乡文学创作不平衡,乡土文学在美学方面越来越有冲击力,但现实感越来越稀薄。在很大程度上,乡土成为底层苦难叙事的重要空间。但乡土是否必然承载着苦难呢?《大地的云朵》提供了否定的答案。
拾棉工毫不掩饰到新疆拾棉的目的就是“抓钱”,但就作品中所写的众多赴新疆的拾棉工来说,大约有三分之一属于家庭困难,而其余的则是抓点闲钱——甚至还有拾棉工是为了“戒赌”“减肥”或“闲不住”“爱种地”而到新疆。不能说阿慧所写的底层具有普遍性,但最起码打破了底层叙事单一化的“苦难”模式。阿慧走出书斋、走进底层,记录下拾棉工的一言一行,让底层生活自动呈现。作品留下了时代的真实面貌,成为社会的缩影和历史的见证。
地域性。《大地的云朵》尽管写的是新疆棉田里的故事,但仍然表现出强烈的地域色彩。作品中写的32朵“花”,绝大多数来自周口。阿慧采访过程中,也遇到不少在新疆工作、生活的周口人。虽然没有风俗、风景的描写,但他们身上体现出了豪爽耿直、重情守义的性格。“周口话”成为一条精神纽带,拉近了周口人之间的距离。就此意义而言,《大地的云朵》写的是周口故事。
人民性。对于作家来说,践行“人民性”的第一步就是到人民群众中间去,观察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精神风貌,这样才能写出“为人民服务”的优秀作品。阿慧走出书斋,行走在民众中间,围绕“拾棉”这一劳动过程,挖掘出普通人身上蕴含的种种品德。
认同劳动、尊重劳动者是“人民文艺”的核心叙事话语,“劳动光荣”不仅是国家推崇的政治品性,也有着崇高的美学内涵。因为劳动,拾棉工树立了自信、建构了自尊,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对拾棉工劳动场景的描写,表明了劳动不仅仅是维持生存的手段,而且是生命意志的现实实现。阿慧本人在与劳动者的接触中自我也在发生着某些微妙的变化,则进一步说明,只有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热爱生活、热爱劳动,才能创作出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