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05日
第08版:文化周口·铁水牛 PDF版

端午记忆

■杨亚爽

又闻艾草香

在我的老家,艾草沐浴春日的阳光雨露,散发出特殊的芳香。在端午节,艾草被悬于窗户和门楣之上,驱邪避疫、护佑平安。

每逢端午节,大人虽忙碌夏收,却不忘忙里偷闲,顺手从路边地头割几把艾草捎带回家,除了与菖蒲绑扎在一起挂门上避邪外,还将艾草扎成把儿,置于太阳之下晒干。冬至将至时,大人会取下留存的艾草,搭配茄子老根,洗净放进木桶,倒上开水浸泡。顿时,艾香四溢,充满低矮的房舍。趁热,大人小孩围坐在木桶旁,伸出双腿,任热气蒸腾,浸入肌肤,祛除身上寒湿,抵御数九寒气的侵蚀。

那时医疗条件差,村里人家有媳妇生了孩子,就隔三差五蒸艾浴、洗艾澡,借此消炎去湿。

长大后,常年在外求学,渐渐遗忘家乡挂艾的习俗。直到前些年,颈椎极度不适,精通医术的父亲拿出长长的银针直刺我脊背、双肩等处,然后在银针顶端点上艾柱,暗火慢慢燃烧,艾柱散发出阵阵清香,通过银针将热量传至身体。待艾柱燃尽,再敷上热乎乎的毛巾,不适之躯顿时松弛了下来。定时诊疗,十余次下来,身体如释重负。此后,困扰我多年的颈椎病不再发作。

艾草香,是故乡的味道,也是我无尽的乡愁。

怀念母亲做的荷包

每当端午节来临,看着街上五颜六色的荷包,我便会想起小时候母亲给我们缝的荷包。

母亲做事认真,就是做针线活也是那么细致,做出来的东西耐看、结实,缝的荷包就像一件工艺品。

端午节正值麦收时节,但不论多忙,母亲都会给我们缝荷包。她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材料,包括各种颜色的花布、香草、各色丝线,抽空就缝上几针。我现在仍清楚地记得,一个下午,刚下过阵雨,不能下地干活,母亲和邻里在家门口做家务活,有人缝衣,有人纳鞋底,而母亲在缝荷包。母亲缝的荷包各式各样,有老虎头式样的,有豆角形状和黄瓜形状的,针脚是那样均匀、细密,邻里赞不绝口。

端午节那天,我和哥哥睡眼惺忪地醒来,姐姐把针线篮子拿到了我们眼前。篮子里除了有各式各样的荷包,还有手链。我暗想,这是母亲什么时候做的呢?姐姐把手链给我和哥哥戴上,把荷包也戴上,她说,母亲和父亲天不亮就到麦场打麦子去了。

后来母亲年龄大了,眼睛也花了,缝荷包已力不从心,这个事就由我妻子接力了。妻子做针线活的风格和母亲截然不同,她飞针走线,干得很快,可是在工艺上却达不到母亲的要求。母亲虽没文化但从来不说伤人的话,包括对自己的子女和儿媳。妻子做的活让母亲验收时,母亲端详一会儿,说:“粗粗糙糙穿上了,细细发发耽误了。”她用一个母亲的方式鼓励儿媳,同时也委婉地向儿媳提出了要求和希望。

如今,我已离开母亲外出工作多年,但她给我做荷包的场景依然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做的荷包是一件工艺品,是一份暖暖的母爱,更是一份长长的思念。

2025-06-05 2 2 周口晚报 content_274742.html 1 端午记忆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