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09年4月1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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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钱熟了
柳韵

  “又是一季春来到柳絮满天飘,暖风轻扬桃花红了榆钱串上了梢……”随着这首优美的旋律,打开的不只是我的思绪,还有我的味蕾,因为这里面有我最感兴趣的——榆钱串上了梢。

  我从小就爱吃榆钱,这个习惯的养成还是因为母亲。母亲对榆钱有着很深的感情,据她讲在她年少时,总是吃不饱,每年榆钱成熟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也是她尽情享受美食的季节。因为不单榆钱能吃,榆叶能吃,甚至榆皮也能吃。虽然我对榆皮能吃的说法有些困惑,因为我实在想不透那硬硬的、干干的、粗粗的榆皮怎么下咽。倒是有一个说法让我记忆深刻,那就是形容一个人脸上的皮肤——“粗糙的似榆树的皮”。

  如今的生活,按母亲的话来说,孩子们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吃榆钱只不过是为了尝个鲜,换个口味,而不是母亲口里说的榆钱、榆叶、榆皮都可以当饭的时候了。

  每年榆钱成熟的时候,母亲总是要买来蒸着吃。母亲是个很讲究的人,她总是很仔细地把那些连着榆钱的,黑黑的,据她讲是“榆屎”的东西清捡干净,这可是个大工程呢。然后再仔仔细细地淘洗上几遍,用笤篱小心地捞出来,放在一个大大的簸箩里,晾至半干。

  接下来就是蒸了,这里面的学问也不小啊,蒸的时候面不能放的过多,多了蒸出来就有些干,口味上,面夺去了榆钱的清香;视觉上,面模糊了榆钱的形状,成了地地道道的榆钱蒸面了。但是面亦不能过少,少了呢,蒸出来的榆钱不松散,湿湿的,粘在一起,有些菜团子的感觉了。

  母亲蒸出来的榆钱总是色、香、味俱佳,松松的,散散的,不干不湿,恰到好处。一个个小小的榆钱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面,绿莹莹,嫩生生,热腾腾。看上去晶莹剔透,嚼一口齿颊生香。那颜色,那香味,怎一个美字可表!

  今年不知为什么榆钱上市的有些晚,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是很难见到榆树的,所以我尽管知道暖风轻扬桃花红了榆钱串上了梢,可是什么时间可以摘,什么时间可以吃却一无所知。

  据说这榆钱呀,摘的太早和太晚都不行。摘的太早,榆钱还太嫩,娇滴滴的一股水,蒸出来口感欠佳。可要是摘晚了,再逢上几日暖风可劲儿吹啊吹,就会熟得过了头,那你就会看见另外一种景象,“风吹榆钱落如雨,绕林绕屋来不住。”到了那时,就只有望树兴叹的份了。

  已经习惯了每年吃蒸榆钱的我,记不得是哪一次见母亲,随口说了句,今年的榆钱怎么还没有长出来呀。一不小心馋嘴的本相就露出来了。

  说完我就忘了,可没想到过了几天,母亲忽然打来电话,说榆钱蒸好了,来吃吧。乐得我一溜烟跑去了,不仅吃个肚儿圆,临走还带了一大包。可粗心的我哪里知道,为了女儿的馋嘴,母亲接连几天起大早到市场上去买,一天没有,那就第二天接着去寻;这个市场没有,那就去另一个市场转转,一直到找到为止。买来以后顾不上休息,择,洗,蒸,然后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吃。

  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喜欢吃刚出锅的。

  母爱似春天的榆钱,串成串,连成片。

  母爱似水呵,总是在你的身旁缠缠绵绵地编织起一张细细密密的温情大网,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你的日常生活里。有时往往我们不经意的一句话,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心愿,在母亲的眼里都是最大的事情,她总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满足儿女的心愿。

  又是一季春来到,榆钱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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