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整个国庆假期,我从心所欲地把心静下来,没有远行之打算,也没有酣饮之心情,论书册就细读两本,一本是纪实文学《人间正道》,另一个是网络小说《官气》。前者写的是现实版的官员,其主人公是我熟悉的中共周口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杨正超同志,可读性似乎不如《官气》那样天马行空。10月5日那天,我在断断续续地翻看了几遍之后,终于一心投入书中,通读了《人间正道》。于是很想马上告诉我周围的朋友:《人间正道》是一本不止页码厚更是内容厚重的纪实作品,通俗地说,《官气》是让人玩着看,但是还没有玩到头;《人间正道》是让人品味着读,越读越有思考的空间。
厚书必须硬汉扛。《人间正道》一书,全文347页(其中卷首4页是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布赫的序言)。其作者李前进先生是一位年轻的纪检监察干部,更是一位激情洋溢的青年诗人。
何谓人间正道?有一电视剧,剧名为《人间正道是沧桑》,说的是一种辩证的过程。如果从根本上说,人间正道更是一股英雄气。据《孟子·公孙丑上》记载,公孙丑有一次问孟子:“请问先生有何长处?”孟子说:“我善于培养我的浩然之气。”公孙丑再问:“什么叫浩然之气。”孟子说:“难言也。”孟子接下来描述了大意:它是充满在天地之间的一种十分浩大、十分刚强的气,这种气是靠着正义和道德的日积月累才形成的,如果没有正义和道德的配合或补充,这种气则会饥饿无力。
统揽《人间正道》全书,正文共八个章节,而“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则是贯穿全文的主线。其中,日记是内心最朴素的告白,真诚是彼此最有效的纽带;勇者无谓,信者践诺;人间真情英雄泪,当官只为民做主。第七章写了五件小事:一篮鸡蛋、一面锦旗、一张喜报、一份请柬,还有一封感谢信。最后一章节却是回到了世界的本源状态:真实的人生、真实的家、真实的人。本书作者李前进同志,以细腻的笔触,丰富的素材,心底的感受,演绎出一位中国共产党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博大情怀。
心,随着开篇12则日记感动着。为官之责任,治贪之决心,析贪之思考,惩凶之严厉,这是一个共产党员拒绝平庸、真心为民的崇高追求,这是一位领导干部为政以德、为事以义的前行足迹。从书中的一件件事看,从工作中的点点滴滴看,从现实中与主人公杨正超同志的有限的若干次接触看,我不认为杨正超是英雄,他更像是古道热肠的邻家大哥,有过困惑,有过无奈,经历过心底里矛盾的斗争,甚至还有几分过分的自重。比如,在思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党员干部违法乱纪”这一问题时,杨正超是这样想的,从现象看,队伍越来越庞大,出问题是正常的,治理也是正常的,党员领导干部的自我提醒、自我改造必须是经常的;从自身看,纪委书记跟其他干部比起来,不但要有韧性,更重要的是有刚性,越是面对困难,越是心不能昧,腰不能弯。过分的自重略显矫情,可能也是面对世态繁杂时的执拗坚守吧,比如,同事、同志们工作中生活上家庭里有些啥事情,杨正超总是尽可能地去看看,表达一份关心,而他自己家中有些事情,不是封锁消息,就是拒之门外。
情,跟着几个故事的叙述而发酵。作者讲故事别具匠心,汝南县和孝镇梁岗村的草桥变成了车桥,全镇随处可见的塑料桶变成了自来水,黄寨村民的苦酒变成了甜酿,到了周口后,扶沟县固城乡姜岗行政村旧貌换新颜,西华县黄桥乡的东湖、西湖、孙庄等几个村由于一座提灌站的完工,由泽国汪洋飘荡出生命之美。人们终能体会到这样一种爱:热似火,酣畅淋漓;淡如水,浓郁醇香。
有了这样的心情,便有了这本书;而有了这样一本书,也便有了这样一种心情。所以说,李前进先生是一位善于把握结构、组织结构、运用结构的作家。正如书中所透露的信息,杨正超并不是一个能让所有人喜欢的人,但他却是一个能为大多数人着想,并被普通大众喜欢进而能够从大多数人身上获得力量、增强信心的人。对此,作者揣摩出的定位是——信仰。每一个人都有信仰,但是,杨正超的信仰不同于这样的人,比如,那个拍着桌子叫板“我不相信你杨正超在汝南干了八年就没有一点问题”的人,那个拍着胸脯保证“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一分钱的礼都没收过,我以党性和人格担保”的人,那个不见棺材不掉泪最后发狠说“如果再查下去就对你不客气”的人……这一切,作者娓娓道来,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惊涛骇浪。尽管出于保密制度、出版制度的要求,尤其是出于对每一个个体的人性的尊重,作者隐去了大量的细节,隐去了所有对立人物的真实姓名,并且删掉了很多重复的或限于笔墨无法采用的事例。
李前进是一个没有让周口普通民众失望的人,因为他呕心沥血终于写出了一本书,写出了一位敢于说出“我不会让周口人民失望”的杨正超。可是,英雄也有泪啊!十年前,驻马店市老君庙高中一学生为了报考军校,两天内往派出所跑了六趟,一个正常的户口证明,就是开不出来。杨正超的心痛得滴血,他摔了杯子。五年前,驻马店一花季少女突罹车祸,全家求告无门,杨正超流了泪。一年前,一位老大娘亲自送上门的一封信,让他泪流满面……他发出了愤怒的声音:谁欺负老百姓,我就跟谁过不去!于是,周口的老百姓也发出了真诚的声音:遇到杨书记是咱老百姓的福气。
《人间正道》这本书,在李前进的心血浸泡下,也成了一本催人泪下的教材。2009年11月18日的周口日报刊登了一篇名为《哪一天不再用塑料袋当书包》的小通讯,因为出差办案,20多天后杨正超才看到。他连读了两遍,铅字仿佛揪住他的心,寒气仿佛钻进他的身……还有苦泪中泡大的坚强女孩——武纪雪,还有一提起那件事就“呜呜”大哭的壮汉王运来,还有……这一切如涓涓细流,汇成了一条河,一条爱的河流,就在这样一本厚厚的书缝里流淌,不时激起一朵朵五彩的浪花。
我忍不住再读再品手中书,眼光就洞穿了五千年的时光隧道,看到了火患后不问财物损失,先问“可伤着人”的孔子,看到了主张“自是者不彰”的老子,看到了淮阳的平粮台……收回目光,静观内心,正看到豫东大地生生不息的浩然正气,那里不断地走来走去的是一群具骨气、有血肉、敢担当的硬汉。而杨正超就是其中一位。
谨录下以上所思所想,感而成言,是为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