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0年10月2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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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一生的茶水
顾振威

  这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每每想起它,我的心就会止不住地颤动。

  在一个燠热的午后,走得口干舌燥的我鼓足勇气敲开了一家农户的大门,从屋内走出一位60多岁的大娘。我用手指了指干裂的嘴唇,嗫嚅道,我渴得厉害,想找碗水喝。

  一抹温情的微笑立刻浮在了大娘已有皱褶的脸上,她把我让到堂屋后,就独自到厨房去了。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风箱呱嗒呱嗒的声音。

  我坐在木凳上,悠闲地四下打量,屋内,仅有的几件家具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屋外,黄狗静卧树阴下,母鸡们在院子里低着头觅食。

  大娘把茶端上来了,我看茶里卧着两个剥了皮的鸡蛋。大娘慈祥地说,现在都吃过午饭了,我怕你饿着肚子,就煮了两个鸡蛋。我看你嘴上起了燎泡,就在茶里放了白糖。茶碗在凉水里浸泡过了,茶不太热了,你快喝吧,喝了还要赶路。

  大娘的灰布褂子被汗水浸得像是水洗一样,脸上汗水狼藉,但笑意盈盈。一股暖流蓦地涌进了我的心头,我的双眼刹那间湿润了。我哽咽着说,大娘,太谢谢你了。

  大娘满面挂笑地说,不要说感谢的话,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

  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茶水,感到嘴是甜的,心是热的,眼是湿润的,手是颤抖的。喝了大娘的茶水,此生,我决计不再因外界的风声鹤唳而瑟瑟发抖,不再因世间的荣辱得失而斤斤计较,不再因身体的不适而万念俱灰,不再因生命的瞬忽飘逝而惆怅莫名。

  因为有爱在,有善良在。

  大娘这碗茶水,必将温暖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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