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颖文艺
 
 
 
2010年12月1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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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鱼
陈升伟

  山无言,水亦无语,山水映照里,那一尾静观炎凉的鱼,用七秒钟的记忆,怎么见证?

  山语

  我以山的形式存在,任风吹雨打、日晒雾霭。

  思念无法从胸膛倾诉,就羽化为蝶、延化为藤、默化为松,可是,最终薄翼成镜、缠绕成痛、伫立成梦,我忍却多少孤单寂寞,让自己用这种守望的姿势,等待小叩柴扉,等待炊烟袅袅。

  你终究成就了我。

  成就了我的存在,成就了我的等待。你始终是风的状态,倏忽远离、倏忽拂面,我看不清你素衣白纱的身影和清秀绝丽的容颜,只是你吹动我的蝶、我的藤、我的松的时候,摇动思念的颤、搅动心脏的悸,便化作满山淋漓的雨,你的一点一滴,都成不可阻止的力量,使我摇曳、坠落、等待救赎。

  满山寂寥里,我以何种方式成梦,又以何种方式巍峨成诗、静静成禅?

  水言

  你依然是衣轻马肥、羽扇纶巾的风采,依然是我魂牵梦萦、泪湿孤枕的盼望。

  沉稳若磐,坚定似岩。你站立的姿势其实已经是我不再远足的理由;山风阵阵,叠嶂重重,我每走一步,面对你,都是万钧之力,都是千辛万苦。你已经是那幅山水画中最写意的一笔,是我素手为简、青春做笔里最得意的成就。走着,沉默,或者低吟浅唱,我视你成幽静里的那抹馥郁、荒漠里的一片绿洲。

  怎么能不想依偎,怎么能转身离去?

  就以风的概念围绕,吹响山林、吹皱春池、吹动薄雾。轻抚你的容颜,愿你醒来的瞬间,有我温暖笼罩、有我横笛相伴。可是又怕鸟鸣惊醒你的宿梦、虫声打扰你的沉静,只能偷偷望你,将心思成云、情事成水、牵挂若雾。看你山火缭绕、雷电袭击,我便将每一次的心事凝重如墨,每一次的心痛净化成叹,让自己独守裂伤,万劫不复。

  你是否知道,你每一次的哭泣,都使我升腾成水、蜕变成雨?

  鱼悟

  清涧幽冷,孑身游弋。

  是对这湾碧水的眷恋,还是了如指掌的习惯,自己,日日徘徊于深水,夜夜相望于星空,早就知道,无人处、无声里,我是一尾不会流泪的鱼。

  他坚不可摧,伟岸的身躯里是深不可测的心事,可是身边,是茂密的苍翠欲滴,是风吹过的声声叹息,看着他隐忍的身影,难道,真的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她轻盈空灵,洁白若仙,可偏偏似有沉重的心事,步履维艰,为何又终日穿梭于山隅林间,将满腔情愫,换做一山呜咽、半季萧条,难道,真的是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我不停游走,终极一生,事物对我,只有七秒的记忆,又,怎堪千年的等待?

  山因风伟,风因山起,生克之间,记忆,成尘世朦胧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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