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3年1月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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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游记(组诗)
徐桂荣

  ■盐碱花

  在这里

  当石头呈现出它的七彩

  我又看见这森森的白

  远看若盛开的白花

  一片一片,一片连着一片

  成为七彩中最耀眼的一彩

  近观是不化的薄雪,厚霜

  在强烈的日照下

  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刺疼了我的双眼

  像儿时一样,我轻移脚步

  踩在上面。也像儿时一样

  我听见,脚下传来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的喘息声

  ■甘肃 

  这里,水多的地方叫“天水”

  有泉的地方是“酒泉”

  玉门虽好,春风不度

  瓜州的瓜,糖分比水分还多

  一路走来,草木越来越少

  流水越来越弱

  除却光秃秃的山,丘,川,坡

  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

  偶尔有村庄,有灯火

  有补丁一样零零碎碎的庄稼

  缀在这广袤浩瀚的大地上

  惊起一车中原人

  从卧铺上直起腰身

  看了又看,说了又说

  但说得最多的还是:到甘肃了

  水,要省着喝

  ■怪树林

  当生命失去肉身

  只剩下魂魄

  当魂魄不死

  以枯树的形式

  依旧高昂着头颅,发出声音

  当这些声音被听见,被听懂

  时不时回响在脑海,心中

  这不是怪,而是殇

  关于生命,关于生存

  如若一味地被沙化,被异化

  不妨就这样——

  死给你看

  ■大白高国

  在贺兰山下

  一个民族兴起了。又衰落了

  一个国家诞生了。又灭亡了

  就像一朵云

  

  在贺兰山下

  着白衣,骑白马,手白刃

  叱咤风云的那个人

  是王,是君。也是一朵

  最白最威猛的云

  

  在贺兰山下

  每一朵白云里都住着一个生灵

  每一个生灵都是一个传说,一个象征

  所以,只有白云最高

  高过山顶,高在九霄

  

  也只有白云,可以落地生根

  成为王陵。墓碑。历史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不朽的魂魄

  巍巍贺兰山,是他们的屏障

  也是衬托

  ■大西北

  适者生存。在这里

  每一个生者,都是强者

  每一个存在都是奇迹

  你走过路过,看见了记住了

  就是奇遇,就是奇观

  在这里。高天,流云,荒漠,戈壁

  日出日落,沙起沙落

  都值得你仰起头来,一看再看

  从而知道什么是壮阔,什么是辽远

  什么是荒芜,什么是活着

  在这里。死去的,腐朽的

  开花的,不开花的

  结果的,不结果的

  甚至一丛突兀的根须

  都是生命活生生的标本

  也是路标。在这里,一滴露水

  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但必须抱着涌泉一般潮润的心

  方可以读出大自然藉此昭示的

  神秘又神圣的生存法则

  一只鸟是必然的,也是偶然的

  只要怀有一颗飞翔的心

  就可以飞越,穿越

  行至山穷水尽处

  坐看天荒地老

  大西北,无论驻足还是路过

  远观或者近赏

  只适宜一种姿势:仰望

  只适宜一种眼神: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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