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信访工作是党和政府联系群众的桥梁和纽带,那么信访干部就是桥上的石块和纽带上的丝线。我们用石块的坚毅捍卫着党群干群之间的血肉联系;我们用丝线的柔软呵护着党和政府同人民群众之间的鱼水情谊。
1984年冬季的一个傍晚,我忙完了一天的接访工作走出接待室,发现门外的雪窝里躺着一个人,浑身发抖,我走近一看,他衣衫褴褛,下肢瘫痪。我二话没说,立刻把他送到旅社。待一切安顿好要走时,这位上访人紧紧拉着我的手,热泪盈眶,久久没有说出话来,也没有松手。近30年,这一幕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时时激励我要用心对待上访群众,为他们排忧解难。
信访工作被称为天下第一烦,又被称为天下第一难,不仅每天要听到无数的哭声、骂声、吵闹声,有时还要面对来自各方的阻力和压力。一些信访案件头绪繁多,上访群众与责任单位各执一词,不把屁股坐在群众的立场上,不能出于公心,就不可能明辨是非、公道处理。
2004年王某写信反映,其丈夫系退休干部,1999年病故,生前治病花去的十几万元医疗费单位一直不给报销。我在审结此案的过程中,责任单位提出每年报销5000元,直到报完为止,并要求以此结案。我当时就问,王某今年多大岁数了?他们说已经70多岁了。我接着问,每年报销5000元,报完17万需要多少年?他们回答,34年。我说,34年后谁能保证王某还健在?如果拖34年,你们欠的就不是医疗费,而是党性了,无论如何我这儿绝对不同意结案,必须退回重新处理。后来案件在我们的督办下得到妥善处理。
这些年在办理、督办、审核案件的过程中,经常会遇到求情、劝阻的情况,我都坚决回绝,因为我深知,群众之事大如天。老百姓没有冤屈、反映的问题如果不牵心,怎么会跑数百里,甚至上千里到省城来告状?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我决不能容忍拿党性和良心去交换所谓的人情!
至今我在信访岗位上工作已有31个年头,其中20年接访、11年督察,回想这些年的工作历程,收获的有喜悦甘甜,但难免也有苦涩酸楚。1988年冬,我省某县百余人连续9次赴京集体上访,省里派我去事发地配合处理,我在这个县一住就是60多天。刚把这起案件处理完,另一地区又有300余名复员军人到新疆上访,我又赶赴新疆,一去又是30多天。3个多月没进家门。当我回来时,3岁的儿子看了我半天,居然没有认出我是谁。对年龄尚幼的孩子和工作三班倒的爱人,我亏欠太多。
2002年10月,省局在济源举办全省信访干部培训班,我是组织人,又是授课人。就在出发当天,我接到了母亲病危的通知,第二天,母亲去世的噩耗传来,我悲痛万分。回家忙完母亲的后事,我又匆匆赶到济源为信访干部讲课。有时我也会问自己,这样干工作到底值不值?近些年,我亲眼目睹了太多上访群众因为问题得到圆满解决,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亲耳听到了太多发自肺腑“感谢共产党”和“感谢人民政府”的话。我觉得,只要能看到上访群众满意的笑容,能听到他们对党对政府的赞扬,只要我们的社会少一份不公,多一份和谐,我个人和家庭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这些年来,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组织却给了我很多荣誉,我被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和人事部授予“全国信访工作系统先进工作者”的荣誉称号,被省政府授予“省先进工作者”的荣誉称号,还多次被评为优秀公务员、优秀共产党员。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只要能为党多分担点忧愁,为群众多做点实事,就无愧于人生了。
(本报记者普淑娟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