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消毒液气味的医院里，有这样一群人，她们被人们称为“白衣天使”。也许只有同行们才能清楚这天使背后的苦和累：从带血的伤口边她们度过了炙热的青春年华，在白色氛围中送走了无数个宁静的夜晚，在爱人的期盼和孩子的埋怨中，把自己的时间留给一个个病人。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她们将生命之光再次点燃。
市中心医院肿瘤外科病房分布在医院1号楼的九楼东部，早晨七点半，病房过道走廊顶部白色LED灯静静地亮着，大多数的病人都还沉浸在梦乡。因为“五一”假期期间没有过多接诊病人，病房的床位并不是特别紧张，走廊里的加床不多。护士站里，护士长郁海燕正带着值白班的护士在布置一天的工作。“除了日常的护理工作外，今天有8台手术，做好接病人回病房的准备。做好新病人的病例登记，注意笑容，注意称呼。好了，准备一下开始查房。”
“肿瘤外科是个特殊的科室，这类患者一经确诊后，常常是万念俱灰，觉得治愈希望渺茫，不思茶饭，在长期治疗过程中，缺乏乐观态度，甚至有自杀行为。这个科室目前只接收两种特别病人，一类是乳腺癌的患者，一类是甲状腺疾病的患者。”郁海燕说，有时候，长期的病痛折磨使得病人的心态充满着焦躁和绝望，以至于他们常常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家人、爱人，甚至医护人员，尤其对于护士而言，每天要面对各种心情烦躁的病人，各种不配合工作甚至还恶语相向的病人，自身的调节很重要，对待病人的态度也很重要。
简单地介绍了情况后，郁海燕安排我跟随护士李莹莹“实习”，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我正准备出门，她看到我手上戴的珠串就帮我取下来说：“作为一个护士，身上是不能佩戴任何首饰的。”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下来，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开始了记者的体验之旅。
眼前这个女孩年纪不大，漂亮的单眼皮，微笑时上扬的嘴角，温柔沉静。别看年纪小，她却是一名工作经验丰富，业务能力很强的护士。查房开始了，护士们跟随着护士长一起来到各个病房开始进行一天的例行工作。为了方便照顾患者，护士们按照区域分布将偌大的病区分为东区和西区两部分。在东区的一个病房前，轻推房门，李莹莹面带微笑轻轻地对病区的患者道了句:“您早！”随后轻轻走向阳台，拉开窗帘，帮助病人收拾放在桌子上的杂物。
查看过所有的病房时，时针已经指向了早晨八点。所有的护士都集中在护士站，各自忙碌着手头的工作。通过观察，护士站里只有2张凳子，一张长期没人坐，另外一张凳子上坐着办理各种手续的一名护士，从我进入护士站到跟着李莹莹离开，一直都没有看到她起身和抬头。“每天上午办理入院的患者大概有15位之多，都要在护士站完成病例的建立。病人的各种信息更改、包括病人药品的标签标示都要由她一人制作。”郁海燕说。话音还未落，一位做第二期化疗的病人家属来到护士站前说，“你好，我们来做第二期化疗，要入院。”
“莹莹，帮这个病人做下入院登记。”郁海燕说。
“好嘞。”李莹莹答应着，顺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测量血压、心率的机器推了出来，搀扶患者坐好后，她开始操作仪器，记录下患者的身体各项检查数值，所有检查完毕后，她又跑到电脑前面，将病人的信息录入电脑，随后打印出来一张入院告知单，挨项对病人进行询问。当她问到患者有没有镶过牙时，我有点疑惑了。所有手续都办理结束后，时间刚刚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病人回到病房安顿下后，我悄悄地问她为什么通知单上还要有镶牙的问题，她笑了笑说：“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在病人入院前，必须要详细了解病人身体状况。”
刚回到护士站还没有站稳，就听到郁海燕说：“莹莹，看下需要昨天医生开出来的药，有哪些病人需要治疗，可以去输液了。”透过存放病人药品的治疗室门口可以看到，墙边两张桌子上满满的都是输液瓶，每个药瓶上都贴有标签，上面详细写着药品的名称、病人的名字。整理好药品后，我们推着治疗桌在东区病房去帮这个区域里的患者输液。
“阿姨，今天好点没有？我是你的责任护士李莹莹，我来帮你做治疗，输液时间可能比较长，要不要扶你先去下洗手间？”我们走进病房，推着治疗桌来到病床前，李莹莹问。
“刚去了厕所，直接输吧。”看看床上的标签，上面写着李秀兰（化名）女，45岁，乳腺癌。听到患者的回答后，李莹莹按压治疗桌边角处放置的消毒液瓶，挤出消毒液后，双手十指交叉消毒后，拿出治疗桌上放置的药品，反复与患者进行核对。
“阿姨，您叫什么名字？”李莹莹问。
“李秀兰。”
“阿姨，我是你的责任护士李莹莹，现在要给你做治疗，右手微微握拳，别紧张，很快就好了。”李莹莹说完，熟练地拿起输液瓶挂好，将针头向上卡在输液管上，先用棉签对患者输液部位消毒后，轻轻拍打患者的右手手面，取下针头，刺入血管，固定，动作一气呵成。
“一点都不疼，闺女谢谢你。”躺在病床上的李秀兰抬起头，对李莹莹表达着谢意。
“阿姨，你好好躺着，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按床头上的呼叫器，我会马上过来看你。我也会随时过来看你，感谢您对我工作的配合和支持。”李莹莹一边小心将病床上的护栏放下，一会看着患者温柔地说着。“我觉得做护士最骄傲的，就是得到患者的信任，因为现在我们是责任包干制，如果患者说需要点名让我做什么事情，或者说需要我帮他打针，我会觉得非常骄傲，因为他记得我了，我得到他的认可了。”走出病房，李莹莹笑着对我说。
东区的范围是从27床到80床，跟随着李莹莹，治疗在继续。所到之处，患者都对我们的到来报以微笑。来到46床，这也是乳腺癌的患者，这次住院是她的第四次化疗。在输液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右手手背和手腕处都布满了针眼，而李莹莹还是对她的右手进行拍打，到处寻找可以输液的血管，我心里不禁纳闷起来，为什么左手可以扎针，她不扎呢？终于李莹莹找到了患者可以输液的血管，消毒、取针、刺入、固定，在等待半分钟左右，只见患者右手输液的位置鼓起了泡。“跑针了，对不起啊阿姨，我再帮你重新扎。”李莹莹面带歉意。拔下针头后，她按压着针眼，在患者的右手手腕处找到了可以扎针的血管。再次消毒、扎针，两分钟后，患者情况稳定。李莹莹才回过头跟我解释：“一般输液不愿意给患者输在这个位置，因为手腕内侧皮肤比较薄，比起扎在手背患者的痛楚可能会大些。这是她的第四次化疗了，之前长期输液，她的血管都被破坏了，刚开始进入的时候挺好，可能是血管壁太薄针头扎破了。”
走出病房，我问出了那个困惑的问题：“为什么她的左手好好的，非得要扎右手呢？”“她切除的是左侧乳房，所以输液只能输在右手。手术后，病人左侧乳腺淋巴结切除后，造成循环不好，如果在左侧进行输液时，就会造成肢体水肿。”李莹莹耐心地帮我解答。
走完东区所有的病房后，已经是上午的八点五十分。刚走进护士站，就听到有家属在喊，“护士，28床水滴完了，换水吧。”“马上过去，请稍等，你们家属帮着先调整下输液速度。”李莹莹一边快步走进治疗室，一边答应着患者家属。
“50分钟过去了，刚开始输液的那部分患者都该换水了。”李莹莹一边检查着即将为病人更换的药品，一边告诉我。
“护士，麻烦给我个温度计，我想帮我妈量下体温。”
“护士，有没有胶布给我几条，想固定下针头。”
“护士，能不能去看下，35床的输液管不下水了。”……
李莹莹跟她的同事们像不会停下的陀螺似的，不停地在各个病房之间穿梭。我跟随着李莹莹，来到35床。塑料的输液瓶已经瘪进去一半，输液管里的药液滴落的速度非常慢，看到这个情况，李莹莹把固定针头的医用胶布揭开，然后轻轻旋转了几下针头，输液瓶里的药液下滴速度就开始变快。再次对针头进行固定后，李莹莹告诉我，那是因为针头离血管壁太近了，稍稍改动下针头位置，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了。
9点24分，所有需要换液的病人都已经换上了水，情况稳定。我刚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在护士站前台响起。
“快，手术台上的病人下来，赶紧准备仪器接病人回病房。”
文字统筹：东晓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