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心灵驿站
 
 
 
2009年4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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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父亲说
■王建钧

  今年农历三月二十五日,是父亲离开我们三年的日子。三周年对于死者和活着的人都是一道坎。听人们说,死去的人从这天起,开始踏上天国之路,从此渐渐消失在亲人的记忆中;对于活者说来,这一天之后可以不再沉浸在悲恸之中,可以开始没有哀悼的新生活……所以人们说,三周年,一半可以忧,一半也可以喜。

  可我却没有这种感觉。三年前父亲离去的悲痛,如同昨天历历在目。他病重时说的每句话,至今响彻在我耳畔。他去世时表现出的对人生的留恋,常常使我泪流满面。虽说三年过去了,我从未停止过对他老人家的思念。

  父亲去世三周年到来的前一天,我来到父亲的公墓前。墓前的松柏已长得很高了,掩映着父亲的墓碑。墓碑上父亲的遗像很暗淡,我擦拭了几下,显得光亮一些。看着父亲紧皱眉头的遗像,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知道,三周年过后,父亲要和我们诀别了。我双膝跪地,面对父亲的遗像,磕头不止。既然三年是逝者魂归天国的时刻,那么就让儿子再送您一程吧!

  父亲,想您的时候,只要一闭上眼,您就会出现在我眼前。多少次我还试图上前迎接您,搀扶您,可您总是一句话不说,无论我怎样大声喊,您都会渐渐无影无踪。醒来后想到您已不在人世,一种愁绪就会涌上心头。

  三年来每到这个节日,我都会来到您墓前。倒上一杯酒,烧上一炷香,点上几张纸,擦擦您落满灰尘的遗像,与您不停地唠叨着。然后把写给您的文章念给您听,最后用火点着,让它们与您同在。

  父亲,您走时84岁,我母亲小您一岁,今年也已86岁。母亲很坚强,您走后,她忍着悲伤,把对您的思念之情化作对儿孙更多的爱,体现了一个母亲的博大胸怀。当然,母亲也有柔弱的一面,每到思念您的时候,她会偷偷地落泪。阴阳相隔的思念,是最刻骨铭心的,也是最令人伤怀的。所以,我们现在最怕惹母亲生气,只要她稍微不高兴,我们就改变话题,以免勾起她更多的思绪。

  母亲是坚强的,因为她心中有爱。母亲的身体是健康的,因为有您保佑她,有她的子孙深深爱着她。母亲将是长寿之人,这是我们的福气,也可告慰您的灵魂。

  父亲,您走时留下的一部书稿,现在经过多人的校阅、配诗和插图,已交付出版社,即将付梓印行了。新书名字就叫《启迪心灵的钥匙——古今中外孝德故事辑录》,共收录32贤母、48孝和43个典型孝德故事,还辑录了古代著名的24孝和孔子的《孝经》等,加上鲁迅对24孝的点评,是一本很详尽的古今中外孝德故事集。这是您的第二本书,我们一定完成您的遗愿,尽快出版发行。

  父亲,您给我们留下太多太多可以传承的精神食粮。您的第一本书《中国帝王传》,成为很多人案头必备之物;您写给我的《录<名贤集>示儿》成了我人生的座右铭;您写的墨宝“耕读传家”四个大字已经登报,苍劲有力的书法受到许多人的赞许;您80岁生日时现场书写的“寿”字至今挂在我的客厅里,竖竖钩钩里无不饱含着您对天下人的祝福:祝福所有人福寿人康,天长地久,幸福流长。

  如果不是病魔夺走了您的生命,您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更多文章和墨宝。遗憾的是,三年前病魔吞噬了您。三年,人生长河中虽是一瞬间的事,但在你去世的三年中,我的记忆却是漫长的。

  我常想起父亲童年的苦难,少年饱读诗书的刻苦,青年投身革命的壮志,壮年一心为党的激情,暮年耕耘诗书的身影。我也常想起他动乱年代身受冤屈的长叹,晚年病魔缠身时的愁容;想起他弥留之际对人生的留恋和对子女的期盼;更想起他一生宽宏大量的胸襟和磊落坦荡的风范。

  这些记忆都给了我无尽的力量和源泉,我要下决心永记父亲的精神,弘扬父亲的品格,严教子孙,修身养德,正直做人,有为社会,以慰父亲在天之灵,以谢父亲哺育之恩。

  父亲,此去天国的路程已经启航了。路程很远,也许很艰难,您准备好了吗?您还有多少话语要告诉我?我会牢记在心的,并会尽力把一切事情办好,让您在天国放心。

  对了,父亲,您喜欢喝酒,那就让我再为您倒一杯酒吧!为您壮行!也祝您一路好走!

  等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再晤言。别了,父亲!在天国等着我,若干年后再与您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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