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 糙之人

　　■黄 琳

　　人如果不注意保养，日久天长、风吹日晒的，皮肤就粗糙了，感情也是这样，老公就是在无数个平凡的日子中一点点变粗糙了。

　　以前，凡是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比如结婚纪念日、我的生日什么的，他都记得比较清楚，也会送个小礼物，甚至会亲自下厨做一顿饭菜，说：“平时你做饭挺辛苦的，今天给你放假。”我心里总会感到一丝甜蜜，感觉他还算是个细腻的男人。可是这两年，这些日子他全忘记了，就连情人节的玫瑰在大街上铺天盖地的，他也熟视无睹。偶尔，我不甘心，会为自己争取，老公会说：“钱就在那里放着，你想买什么就买吧。”我心里不快：“那能一样吗？”

　　那天，我想上街，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老公搔搔头皮，答应陪我一起去。当看我东瞧瞧、西转转却不买东西时，老公急了，一脸不耐烦：“要买什么抓紧时间，这样瞎逛个什么劲儿。”

　　他太实际了，过于实际就是乏味。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买与不买、买得起与买不起并不重要，而在浏览中，自己始终处于观赏状态，不花一文钱，便可赏心悦目，何乐而不为？人生苦短，两人牵手如此闲逛又毫无负担的日子能有多少呢？我忍不住讽刺了他两句：“结婚前你可不是这样啊，跟在我旁边几个小时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老公还振振有词：“那当然不一样，现在都老夫老妻了，装个什么劲。”我无语。

　　为了不至于白逛一圈空手而归，我建议买个炒菜锅回去。提着个袋子乘车归去，乘的恰是来时的车，司机一下子认出了我们：“怎么，逛了这么长时间就买这么点东西？”我斜视了司机一眼，心想：又一个粗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