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铁水牛
 
 
 
2010年3月1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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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龙湖
■王向
散文

  烟雨漂洗的龙湖,在朦胧的湖光春色里,因了那亘古不变的伏羲故土,肃穆的太昊陵,从远古的流光里,有着不褪色的繁华。城门虽是拆去,拆不去历史遗存的记忆。那在岁月陈旧去的老街,古色古香里彰显传统的民族建筑文化,沉积得那样的厚重,那样的辽远。

  五月的陈州,平静的湖面,因了绕堤的新柳里的蝉唱,已是临夏时分了,连那粼粼波光里,也不藏春色去。弦歌湖北面的太昊陵,在新世纪最后的春风里,落尽了繁华。不见了二月古会的沸腾,惟那无数香客们,虔诚朝拜的痕迹,在斑驳的祈福求子壁,在生长葱郁松柏的伏羲冢,在逶迤的午朝门石阶甬道,见证着一年一度,风集云会又潮水一样,退去的无限繁华。只在那习惯的晨钟暮鼓声里,统天殿前坚守着一些老虔婆们,为那些远途来的香客们,提供线香黄裱、布老虎泥泥狗,那些因古会,而派生出的种种玩意儿。

  这是一次庸常的集会,和那些或多或少,留下足迹的历史人物相比,这是一位地方学者,钱良营先生作导游。从他娓娓讲述中,引领我们走进了淮阳的古往今来。

  弦歌台上北眺,那丢落在烟波浩渺里的目光,充满了迷惘。无法设想遥远的春秋,陈蔡被围的圣人,在穷途的湖畔,抚弦而歌中是否也有无奈的叹息。咫尺外的大殿内,落魄的卫辉才子徐世昌,正匍匐在至圣先师的座下磕头。那背负的行囊,除了结义兄弟,袁世凯赠送的银子私谊外,更多的是春闱的梦想。孔子的金身塑像,在久远的流光里,褪色去也剥落去。但左右每一个读书人,生命过程的辉光,依然令这个在异乡设馆课童的才子,在离开陈州,远赴京师会考之际,向圣人磕头祈佑。弦歌台正殿面阔七间,进深三间,单檐歇山,飞檐斗拱,绿色琉璃瓦顶,四周回廊,石柱擎托。正门两侧雕刻对联,堂上弦歌七日不能容大道,庭前俎豆千年犹自仰高山。古今多少学子,匍匐在圣人座下,在祈祷中感受儒学的辉光,憧憬《论语》赋予他们的襟抱和梦想。

  远处的湖面上,纸鸢似的飘着,五七只撒网的船儿。湖畔的柳荫里,依旧迸发出吹弄柳笛,无序的响声。芦苇从湖底冒出绿色的秆叶儿,但距离赏荷、芦花浅飞还有些日子。不管你选择哪一个季节,都无法尽收龙湖两岸的风景。惟那随处可见的史迹,在清粼的湖畔,浅翔的鱼儿,和风扬着野草花香里,嘴嚼涵咏不尽的风雅。

  从太昊陵午朝门前的广场南去,穿过湖堤婆娑的柳荫,弃岸登舟,在桨声里向龙湖的深处游弋。眺望那水天一色的世界,在净化的思想里,细细寻觅那场为大秦帝国敲响丧钟的农民战争。揭竿而起的陈胜吴广,在那一片湖泽,开始了风起云涌的反抗。绕十里龙湖南去,烟柳中隐约着弦歌台的辉光,和儿童戏水的欢谑。再荡舟南去,桨入南潭湖了。扑面来的九曲桥,在岁月的风雨里残去了,小心翼翼地踏上木质的风雨桥板,在陈旧的木质气息里,欣赏风雨桥的残缺之美,静听湖水细韵。在廓道上南眺连绵的三座土丘,那是传说中包拯下陈州赈灾,留下的古迹。东眺去无边无际湖光春色里,有贞子阁陈胡公墓——那不胜远眺的名胜古迹,带了你回到遥远的流光里。

  到了晚上,乘了月色,泛舟弦歌湖南潭湖,周围的风景,雾似的隐约在清辉中去。远处明灭的渔火,在一声声弱去的犬吠里,欲熄还跃燃。坐在船头冥思来遐想去——阅历五千年沧桑历史的土地,那样地从容铺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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