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红尘情爱
 
 
 
2011年9月9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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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延续爱
■柳韵

  他和她,经营着一家小店,生意不温不火,日子有滋有味。

  平和的日子,在女儿10岁那年戛然而止。

  女儿查出患有淋巴癌!

  这一消息不吝晴天霹雳,炸得他们俩不知所措。他整天愁眉苦脸,她整日以泪洗面。为了给女儿治病,他们跑遍了各大医院,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外欠不少钱。

  她更勤快地照顾店面,只为了能多挣一些,好给女儿看病。与此同时,倒是他,不知是压力太大不堪重负,还是不想面对女儿的病情和家庭的状况,开始变得有些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

  贤慧的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知道他心里苦,也知道他不容易,所以用一种大度的方式接纳了他的任性,任由他出去打牌、钓鱼,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这个家。

  谁知她的委曲求全竟然换来他的变本加厉。他从最初的很晚回来,到最后直接不见人影。她四下寻找,而他却如人间蒸发,踪影全无。

  绝望的她失魂落魄地找到他的大姐家,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他的消息。谁知一直和她要好的大姐听说弟弟不见了,一反常态地拉着脸,说没见到弟弟,并把她轰了出来。

  大姐的世故,找他的疲惫,抽离了她所有的思绪。无奈的她回到家里,抱着女儿痛哭。那一瞬间她彻底崩溃了,她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让女儿摊上了这样的病症;她恨那个不负责的男人,在家庭最困难的时候抛弃了她和女儿。她觉得生活是这样的无望,日子是这样的艰难,她太累了,她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了。

  那一刻,她想到了死。

  她亲了亲睡梦中女儿可爱的小脸,泪如泉涌。就在这时,迷迷糊糊的女儿伸出双手,抱住了她的脖子,说:妈妈,你怎么还不睡啊?

  一声呼唤,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是啊,她要是走了,女儿怎么办啊?一个离世的妈妈,一个失踪的爸爸,还有死死相缠的病魔,她亲爱的女儿,她年幼柔弱的女儿如何去面对?

  为了女儿,她决定振作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在,她一个人也能把女儿照顾好。那段他不在的日子,她不一样捱过来了?

  此后的日子里,她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隔一两天,当她早上醒来,都会在屋门口的地上拾到几十元甚至上百元的钱。是哪个好心人呢?她在心里问自己,并且想了很多人,但是都一一被她否定。最后所有的焦点都停留在大姐身上,因为她知道大姐最疼他这个弟弟,肯定是因为弟弟的离家出走,觉得不忍心,才以这样的方式时常接济她们娘俩。

  她想了又想,决定带着女儿去大姐家确认一下,表达一下谢意。

  门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庞刺痛了她的双眸,也惊喜了女儿的心。女儿如小鸟一样张开双臂,死死地抱住开门的那个人,大声地叫着:爸爸,你去哪儿了,妞妞找不到你了,我和妈妈好想你啊。

  是他。

  是他,是这个混账男人,是这个抛妻弃女的男人。

  她所有的委屈、愤恨、不解、迷惑在这一瞬间爆发,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上去疯了一样撕扯着他,捶打着他,拷问着他,声声血,字字泪。

  他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女儿,任由她发作。

  旁边的大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上去把愤怒疯狂的她拉开,怒吼道:别再打了,他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他急忙冲大姐摆摆手,用眼神乞求大姐。但大姐已经泣不成声,全然不顾他拼命的摆手,一字一顾地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多久?我实在是受不了。

  大姐一扭头,冲她喊道:你好好看看他,他还像个人吗?他——得了——肺癌——晚期!

  大姐的一句话惊得她目瞪口呆,她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他,胡子拉茬,面色铁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流露出惶恐不安的局促表情。这还是他吗?这还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吗?

  从大姐的叙述中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女儿查出癌症的期间,他有一次在大姐家,大口地吐血,被大姐硬拖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让他整个人都傻了,他得了晚期肺癌。他逼着大姐立下誓言,千万不要告诉她和女儿。为了给女儿节省医疗费用,为了不拖累她,他决定忍受病痛,从她们的生活中离开。

  那些钱,就是他每天晚上让大姐从门缝里塞进去的;那些钱,都是他在外拼了命地打工、捡破烂,甚至是乞讨得来的!

  这就是他早出晚归的真正原因,这就是他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她哭着扑向他,轻轻地捶打着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苦着自己啊?

  他淡淡地笑着,说:没什么,你看,我都四十多了,什么没有经历过,我的病没什么的,治不治无所谓。但是妞妞还小,她的生命不能有闪失啊,我要把所有的钱都留给她,把她的病治好。

  ……

  话语很轻,父爱很重。

  重到让人无言以对,重到让人感动唏嘘。

  世上有一种爱,蕴含了父亲数不尽的情怀。

  世上有一种爱,撑起了女儿灿烂的一片天。

  世上有一种爱,代表了男人深情的表白,安抚了家人疲惫的心灵。

  世上有一种爱,代表了男人隐忍的坚强,深藏了他们辛酸的付出。

  世上有一种爱,代表了男人宽厚的胸怀,持久了他们深情的包容。

  大爱无言。

  她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有这样一个男人隐忍着痛苦来成全他的爱;

  她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有这样一个男人用生命来呵护她和他的爱。

  她和他,都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他们却用最无私、最温情的爱向我们展示了人性最温暖、最光辉、最灿烂的一面。他们摒弃欲望,提取真情,并且用一种世间最温暖的方式来诠释爱的无极限——用生命延续爱。

  

  柳韵情感倾诉邮箱:

  liuyun5237@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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