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从西边的天上奔涌而来又向东边的天上奔涌而去……我想,看到长江,也就看到了威武雄壮、波澜壮阔、风光旖旎……
“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我在江苏省长江岸边的农村采访。那天临近中午,采访结束,一位中年人匆匆赶来,递给我个红色请柬,我一看,是邀请我参加他84岁老父亲的“龙门宴”。
陪同采访的省文艺出版社陈编辑笑眯眯地告诉我,长江岸边不仅风光旖旎,风俗也很奇特,当地把老人过73岁或84岁生日叫“鲤鱼跳龙门”,把举行的生日宴叫“龙门宴”。生日那天,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前来祝寿,主人家则要拉桌设宴、款待客人,客人越多说明主人的人缘越好。尤为奇特的是,那天如能邀请到一位远方客人,更是喜上加喜。远方客人越远越好,不讲熟识不熟识。他们认为,远方的客人更能为老人增福添寿。
中年人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是河南人,入伍到了长白山区,走过吉林、辽宁、黑龙江……最近刚刚换防来到江苏。中年人那个喜哟那个乐,认定我就是那难见的远方客人,仿佛我真的能为他老父亲增福添寿。
我问,为什么把老人过73岁或84岁生日叫“鲤鱼跳龙门”?陈编辑说,按当地风俗,无论主人是富家穷家,也无论宴席是高档低档,每个餐桌上都必须摆有一条精工巧做的大鲤鱼,寓意老人像跃过“龙门”的鲤鱼一样,顺利跨过73岁或84岁这个“坎坷年”,健康长寿。
我欣喜,我是能为老人增福添寿的人。这天大的的善事何乐而不为呢!
我悄悄和陈编辑商量后,随即借故开车出村,为老人置办生日礼物。
“鲤鱼跳龙门”,本是一个古代的神话传说,说的是鲤鱼跳过龙门就会变化成龙。而龙门在何处?今人则有多种说法,一说在山西陕西之间、屹立黄河两岸的龙门山,二说在河南洛阳的龙门山,三说在四川南充的龙门山……这几地还经常为争夺“鲤鱼跳龙门”的发祥地而打笔墨官司。其实大可不必,“鲤鱼跳龙门”毕竟是一个神话传说。什么是神话传说?无须饶舌。
封建社会的科举年代,把金榜题名叫“鲤鱼跳龙门”或“跳龙门”。如今,当地把老人过73岁或84岁生日叫“鲤鱼跳龙门”,或“跳龙门”,寄希望“跳过龙门,健康长寿”。
我从靖江县城返回村里,全村骚动起来。我成了男女老少议论的明星。说我买的蛋糕大,夸我送的礼物重——一尊景德镇烧制的瓷质艺术品“寿”字山。我想,入乡就要随俗,与群众打成一片,是我的责任。
当然,人们议论最多的还是那位老人。老人叫项南。项南这老头真有福啊!项南爷爷能长命百岁哩!
院子里摆满了桌子,也坐满了人。我站起来说,项南老人今年84岁,还年轻着哩,按生物学原理,人的寿命最短100岁,最长150岁,而公认的人的寿命一般应该是120岁,可以说,人活百岁不是梦,人活百岁很正常。要想健康长寿,我送给大家四句话、16个字——合理膳食,适量运动,戒烟限酒,心理平衡。如果这样,人人都能跨过“龙门”,都能活个100多岁!
项南老人笑了。男女老少都笑了。
饭菜端来,鲤鱼摆上,人们欢笑着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