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江村。

　　江村的村长姓米，五十多岁，身穿黑兰色大棉袄，带领江村百姓给国共兄弟排送来了一桶桶热气腾腾的腊八粥。

　　屈登瀛、周建明一见，不约而同地问道：米村长，您这是干什么？

　　米村长：我说两位兄弟啊，按说今天才腊月初五，离吃腊八粥还有三天时间。可大家伙儿说啦，小鬼子知道什么腊八祭灶，年下来到的，说不定那一会儿就打来了，弄得弟兄们吃不安生腊八粥。所以提前做好，慰问弟兄们来了！

　　周建明：弟兄们，这是江村父老乡亲的一番盛意啊，咱们一定得领。

　　屈登瀛招呼大家：来，一人一碗，吃饱喝足打鬼子保家乡啊！

　　米村长：弟兄们尽情地喝，不够后面还有。大家伙儿说啦，谁抗日打鬼子，他的吃喝俺江村人就包了！

　　屈登瀛、周建明一边喝腊八粥，一边听米村长介绍江村情况。

　　米村长：说起我们江村啊，是扶沟县最北边的一个集镇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在外边有人问江村人是哪里人，江村人总是说，俺是开封南关的！俺这里离河南省城开封有一百二十里，一个南关就这么大，那开封城可不小吧？唉，扯远了。

　　屈登瀛：不远，请讲。

　　米村长：你们知道，扶沟县和通许县交界的地方，有个村子叫张百户，离江村三里地多一点。黄水来时，由于张百户村前有一大堰，它堵住了水流，江村才没有被淹。四周的黄水越汇越多，江村就逐渐成了一个岛屿模样。寨墙外面黄水宽十几里地，水深好几丈，加上江村寨墙又高又厚，里生外熟，就是里面是土夯起来的，外面是大整砖砌起来的，固若金汤。鬼子打下省城以后，这里热闹起来，有八十一师，还有从杞县逃出的一千余人亦兵亦匪的游击队，最多的时候，有三专六县的专署衙门在这里办公，还有一些逃亡地主、土豪富绅、巨商小贩、走私团伙，把这里弄成了猪溺泡，越胀越大，变成了畸型繁荣的集镇。

　　周建明：不简单。

　　米村长继续说道：俺江村历来民心强悍，民风尚武。太平天国时，这里曾有人跟着起事，他们上天津时就从这里路过。还有以后的捻军，这里也有拉杆子响应的。后来为对抗官府，有不少英雄豪杰啸聚山林，敛众为匪，世代相传，家家都有个把老套筒，一响撅，德国造，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快枪，商会还有几门土炮，都可以拿出来打鬼子派上用场。还有叫不出名的大炮，都知道是吉鸿昌、魏凤楼中原大战时留下的，要是派上用场那就厉害了，就是不会使用，只好闲那儿！

　　23.日军某部指挥所。

　　日军联队长小野四郎召集部下开会。

　　小野：支那人最重视，也最隆重的春节快要到了，支那人要过春节，我们大日本天皇的勇士们也要在支那这个地方……（小野说着，用棍子点着地图上标注着江村二字的地方）过一个有意义的春节，吃香的，喝辣的，玩花姑娘。江村是一块肥肉，是一坛美酒。至于那里的支那军队嘛，用支那人的话说就是“叨败的鹌鹑斗败的鸡”，（小小的小野伸出了一个小指）不值得一提。我亲爱的勇士们，只要你们在江村四周的水面上升起我们血红的太阳旗，江村便会瑟瑟发抖，这样，整整一个江村便会使你们受用，一个春节你们都会充满愉快!

　　日军众军官：哈衣，天皇万岁！

　　24.江村。

　　农历的腊月初六，正当江村人积蓄了一年的辛劳，含着酸楚筹措年货的时候，四周丛生的芦荡里，蛇蝎般的日军撩开白色的芦苇花，向江村发起了猖狂的进攻。

　　“轰隆隆……”日军的山炮射出的炮弹在江村寨墙上、水面上炸响，激起几丈高的浓烟和水柱。

　　（6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