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辉
中国内地现有摩天大楼(超过152米)470座,略逊于美国(533座),但未来10年,内地将新增848座,而美国只有30座,这意味着,我们将以总数1318座成为世界第一。
摩天大楼多,体现了中国经济的增长,在全球500种主要工业品中,中国制造已拥有200多项世界第一,在今天,已没人怀疑我们将实现新的超越。但应看到,中国人均创造物质财富已超美国的50%,可人均收入却只有对方10%左右。
对比中美两国劳动,中国工人智慧、勤奋,可人家一架飞机就能换走我们几亿件衬衫的收入,iPad在中国组装,生产一台我们只能赚8美元,占售价的1.6%,而苹果公司却因此获利150美元。
怎样才能改变这个剪刀差?事实证明,单靠加大教育投入、技术投入作用有限,关键是要有一个良好的技术市场。中国人有研究能力,但缺乏市场价值的研究太多,一方面,我们每年生产着世界上最多的论文,另一方面,发明人却没有企业愿意养,只好去做“短、平、快”的研发。
相比之下,当年瓦特在发明蒸汽机前,数次成功融资,使他能10多年安心科研,投资者还带来专业技术,比如气缸密闭,就是在钟表业投资者的帮助下,实现了突破。
因投资蒸汽机,不少人亏了本,但它最终成了引领人类文明进步的火车头。回头看,如果告诉那些投资人将因此倾家荡产,他们还会投入吗?
投资新技术,因为人有一夜暴富的贪欲,这固然会带来浪费,但只有如此,才能养育职业科学家群体,才能让适应市场的发明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然而,在这个从资本到技术的游戏中,如果投资人变成国家,问题就会复杂化,因为任何一个失误,都会带来公众的愤怒,为规避风险,操作者只好将本该投向技术的钱,投向公共建筑。
一幢摩天大楼,大家都看得见,谁也没法说三道四,可代价却是,我们将套牢在低端生产上,没有自主品牌与技术,依然靠菲薄的代工费来谋求发展,走进越勤劳越贫困的怪圈中。
将宝贵的资金交给更低端的建筑业去盖楼,是在惩罚高端产业,降低了社会的整体劳动生产率,这样的“摩天高烧”,必然堕入“劳伦斯魔咒”中,而突破这样险境,只能改变游戏规则,真正让市场发挥主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