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唐朝比作一个人的年轻时代,人在这个时候是最富有青春气息和创造力的。我们不妨把唐朝的酒也看作是它的青春期,青春期的酒使得唐朝的文学更富有青春气息,也使得青春、酒、诗成为三位一体。诗因为青春的魅力和浓郁的酒香而获得了永恒的活力,酒因为青春和诗意而获得生命的品格。
唐代文人之醉酒,固然有忘记现实痛苦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壮志豪情的抒发和对未来的展望,更多的是浪漫至极的情调。在任志宏编著的《酒博览》(山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和李华瑞编著的《中国酒文化》(山西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所摘引的唐代酒诗超过了所选历代酒诗的总和。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三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唐”。盛唐之盛,固然在于锦绣繁华,满目俊才,却也少不了诗情勃兴,酒气恣横。也正因为如此有人说整个盛唐的诗歌都是由酒香酿成的。“湖上酒,终日助清欢……春殿晓,仙艳奉还盘”,这是帝王饮的酒;“闻君新酒熟,况值菊花秋,莫怪平生志,徒消尽日愁”,这是文人雅士的酒;“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这是旷达放浪之士的酒;“风吹柳花满庭香,吴姬压酒唤客堂”,这是离别时的酒;“痛饮狂歌空度月,飞扬跋扈为谁雄”,这是朋友的赠酒。在唐代,文人们饮酒赋诗,其内容体例远比前代要丰富得多。这个时候酒不仅仅是解忧良药,还有更多的功用。唐代人也似乎比魏晋人看得更明白、更豁达,他们知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道理,这当然是跟唐代稳定繁荣的社会环境分不开的,所以唐代文人要比魏晋南北朝的文人要幸运得多。
如果说魏晋南北朝的文人饮酒是隐逸中略带悲剧情调的话,那么唐朝文人饮酒更多的是放浪和旷达。酒的生命品格在唐代发挥到了极点。“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喝起酒来连皇帝老儿都不买账,更何况其他。就连本日里最老成持重的杜甫在高兴时也不禁高唱“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正是酒才让文人们找到了青春的感觉。
(董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