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已经18年了,而酒龄22年。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邮递员把大学录取通知书送到家门那次。家里举办了一场小小的庆功会,一桌人,一瓶散酒。下酒菜是什么,我都忘了,不过应该是农家常见的蔬菜吧!
那时,我没有上桌,在灶间忙碌。只是父亲递给我一小杯酒,让我喝下,我呛得涕泪交流。
我破了酒戒,但酒是很少喝的,因为家穷。直到读到大三,喝酒也没有几次。大三后,因面临出去找工作,苦闷的时候多了,就与寝室里一哥们儿打平伙。
不知他从哪儿找来的散酒,放入干桔皮,泡上一个多星期后,在瓷盅倒入小半杯,在热水里浸一会儿,就成了极其美味的酒了。
我们两家都不富裕,在寝室其他同学晚自习后去看看电影、跳舞等进行高档消费时,我们就躲在寝室里,拿筷子缓慢地夹着花生米,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酒。
酒是廉价的,下酒菜花生米不多,每次只有二两左右,是从学校附近的饭馆里买来的。
花生米在牙齿中变着花样、变着形状,也变成了各色的故事、各种的笑话……延续了我们生命中的快乐。
我们没有更多的钱买高级白酒和高档的下酒菜。
散酒、花生米成了我们的醉爱。醉是不可能的,只是醉在心里。少许的它们,香在秋风乍起的季节里,香在冬雪飘飞的夜晚中。
那样的香是短暂的,连夜间回来的室友们都从未闻出来过。
那样的香是少有的,因为我们都是从偏僻而贫困的农村走出来的,没有富贵可言。只有最喜欢的花生米相伴。
第一次破酒戒是难忘的,可什么酒、什么菜,记不得了,都化成了淡淡的烟云,跟曾经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曾经,醉爱花生米,今生难说再见。我那位喜欢花生米的室友,你在遥远的他乡,还好吗?
(李晨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