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3年10月3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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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蚊子(外一首)
■于 扬

  或者单杠   走钢丝的摇摆

  蚊子一如既往  

  静静潜伏   以四两拨千斤

  只需等待呼吸的蔓延

  

  黑暗是安放在房子里的吸盘

  蚊子成为其中最轻盈的阴谋

  犹如攀岩走壁   蚊子的冒险

  在竞技场里轻而易举

  

  对付我这样一个庞然之物

  蚊子显然充满激情

  手舞足蹈   演变而成酒后的醉态

  这非常适于暗夜的家伙

  寄托于麻木之上

  

  这是狂欢的时刻   坠落的夜晚

  我被蚊子折磨得颓败

  从此怀疑   人类的盲目如何

  不堪轻轻一击

  

  整个夏天   我在谋划

  怎么消灭蚊子

  肿胀的皮肤   以及奇痒的心思

  徘徊于明处和暗处的纠结

  

  除非它喝饱了我尘世的血

  它的飞翔和嗡响

  会在空气漾动的黏稠之处  

  划开冲锋的暗语  

  

  如果光亮不撒开清澈的大网

  你不知道蚊子躲在何处

  施展伎俩   学会静如处子的埋伏

  选择清晨和黄昏

  那是蚊子的两条必由之路

  打开半扇窗帘

  蚊子朝着纱窗飞去 

  它喜欢暧昧的光线

  被蝇拍追击的那一刻

  它死于对明天的倾心

  

  杀死蚊子   用尽我整个夏天

  甚至延续更长的季节

  直到我挥不动手臂抑或思考

  那前赴后继的身姿  

  追随草木半醒半寐的消亡

  

  剥开的半生

  活着的每一天  

  在话语的墙砖里  

  是被岁月的泥灰

  堆砌的荒谬记忆

  剥开的松子   或者瓜子

  或者杏仁

  在清澈的酒液之中

  那些往事和往事

  都被我轻易地沉溺在

  虚构的秋雨里

  难以躲闪的凄冷季节

  是要以分以秒计算

  还是以年以月   算计

  揣摩来   揣摩去

  再剥开一枚松子

  或者瓜子或者杏仁

  嘎嘣一声   一分为三

  干瘪和饱满

  甜蜜和苦涩

  只有自己看菜下酒

  嚼过来   嚼过去

  混合的带仁半生

  就这样与醉梦

  一同

  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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