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占
40多年来,我时时想起赵大姐对我的照顾和关爱。
认识赵大姐感到意外又偶然。1970年10月份,我远离连队,到长辛店师部执行一项任务,和全师抽调的10多名战友一起制作毛主席诗词镜匾。期间,时常到营房大门外的百货商店购物。一次,我在买牙膏、洗衣粉、香皂等日常用品时,营业员问我:“你这个同志,过去没见过你,最近怎么经常见到你来买东西啊?”我回答说:“我是刚从海淀区清河某部队抽调过来制作毛主席诗词镜匾的”。“前几天还给我们单位赠送一块呢,可好啦!”她欣喜地说。就这样,交谈的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我从她佩戴的胸卡上知道她叫赵连荣,是从北京商校干校毕业后,被分配到北京市丰台区长辛店百货商店工作的。
赵大姐时年20多岁,圆胖脸,中等个,留着齐耳短发,双眼透着青春少女的聪颖。她性格温柔,说话不快不慢,娓娓动听,待人和蔼可亲,和营业员姐妹们相处得都很好。这就是我对赵大姐的大概印象。时至今日,可她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我是一名解放军同志。但是,赵连荣大姐对我关照却令我终生难忘。
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正值国民经济困难时期,物资紧缺,都是按照计划分配供应的。只有凭“证”和“券”才能够购买物品。特别是紧缺物资,如果跨省市购买,是当时的政策所不允许的,那就是套购国家物资。就是买些小日用品也要拿旧的,作价1—2分钱兑换。买盒牙膏,要一个牙膏皮,买块火石,也要一个火石头。因为我们熟悉了,就免了拿旧的,受到了关照。1970年底,我所在的连队到长辛店施工,新兵刚到,一切日用品要添新的,没有用过的牙膏皮,是我帮他们去买。老家买不到火柴,燃汽油的打火机没有火石兑换,都是靠赵大姐的关照买到的。无法邮寄,就让来队的家属捎回到家,解决了生活中的困难。
1971年3月,我要退伍了。最后一次到赵大姐工作的商场。她问我:“领章帽徽咋没戴啊?”我说:“马上就退伍了回老家了”。得知这一消息,她仍关切地问我回家还需要些啥?我自然要提到当时家里缺少的日用品,她又破例给我包了两包火柴和50块火石。她又看到我在床上用品柜台停留观看。久久不离开时,说:“你想要啥?有啥难处,尽管说。”我不好意思地说:“想买被面、床单回家结婚用,可工业卷一季度才发一张,不够”。她爽快地回答:“那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就跑到宿舍拿出了自己的3张工业卷。这些小事,虽已过去了几十年,此情此景我仍记忆犹新。
临分别时,赵大姐叮嘱我:“到家了来封信啊。”这我却没做到,因为没有分配正式工作,思想上悲观沉闷,有自卑感,觉得无颜给她去信,就没有能满足她的这一小小的心愿,这也成了我至今的遗憾。几十年来,时时不断地想念,促使我动笔以此文了却我的遗憾,向赵连荣大姐表示歉意,深深地说声“对不起”。难忘你的一片深情厚意。
如今,赵大姐也到了古稀之年,或许已是儿孙满堂了,我在远方祝愿赵连荣大姐健康长寿,享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