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走在田间小路上,放眼望去,蓝天白云下的田野一片丰收的景象,大豆在结荚,高粱已吐穗,玉米也长出了粗壮的棒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气息,使人神清气爽。把从地里掰回的玉米棒子放在锅里煮熟,全家人吃得津津有味。看着手里的玉米棒子,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情景。
那时正赶上困难时期,家里穷得常常揭不开锅,每当青黄不接的时候,一家人都在为吃饭而发愁,饥饿困扰着每一个人。麦子成熟还了上年的欠粮,粮囤便已见底,只能靠地里的野菜来充饥,这时人们就眼巴巴地盼着地里的玉米苗快点长大,结出棒子。炎热的三伏天里,再加上雨季的来临,玉米苗铆足劲儿向上长,夜间甚至能听见拔节的声音。当棒子顶端渐渐吐出红缨时,我们激动的心再也按捺不住, 多少次迫不及待剥开玉米青涩的皮子看长出籽儿没有。尽管经历无数次失望,但我们的热情依然不减。
当棒子上终于长出密密的像细小珍珠似的籽儿时,我们便掰下来,啃到嘴里,有一股清甜沁满心头。这时候大人们是舍不得让我们吃的,因为玉米太嫩,会严重影响产量,等于糟蹋庄稼。但我们也顾不得了,放学后偷偷地到地里掰些玉米棒子,到没人的地方点上一堆火,把玉米棒子放到火里烧,等到表皮烧焦的时候,剥开,便会露出香喷喷的玉米籽儿,啃在嘴里,心里美滋滋的。
等过些日子,玉米逐渐成熟,剥开皮用手掐一下,玉米籽变硬不再有水流出时,便可以吃了。这时家家户户都会到地里掰玉米棒子,放到锅里煮着吃,也有放到灶膛里用火烧着吃的。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弥漫着这个季节特有的玉米香味。有时大人们还会把玉米籽剥下来,放在石臼里捣碎,掺上面和盐做成玉米团来享用。玉米使这些饥馑的岁月变得丰盈、饱满。
等到寒露前后,玉米成熟的时候,人们把玉米从地里拉回来,剥开皮子晾晒,庭院里、屋檐下、院墙上、树上都是一个个巨大的晒场,这时的乡村变成了一个金黄的世界,散发出玉米的清香。有了它们,人心一整个冬天都是踏实的。
如今已不再为吃不饱饭发愁,但我依然怀念那段时光,虽然当时人们物质生活并不富裕,但仍然能从吃中体现一种乐观、坚强、豁达的精神境界。
(赵庆亮 太康县城关镇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