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家包饺子,突然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让赶快去医院。听到这个消息,我半天没动,呆呆地站在厨房门口,待缓过劲儿来,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不会的,昨天我还见二姑,她不会有事的。我总觉得前面还有很长的路等着二姑陪我们走,她不会这么快就离开我们。
就在昨天上午,姐姐还打电话说二姑想见我。因为平时工作忙,二姑住院期间,我很少去陪她,这次再也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于是请假直奔医院。
二姑坐在轮椅上,还输着氧气。她很瘦,身体很虚弱。她想和我说话,可是一张嘴就喘不过气来。表姐告诉她,不急,慢慢说。二姑还像从前一样,见了我问这问那,问我的工作,问我的生活。我不太会说话,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抚摸着她的手。看着二姑,我说不出有多心疼。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仅仅是生离死别,还有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被病魔折磨,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一样让人痛彻心扉。
二姑生病,我很少去看她,不是不爱她,不是不想她,而是不敢去,总怕是最后一次相见。我担心自己难以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害怕面对和亲人诀别的场面。明明知道生老病死谁都难以抗拒,生命的尽头总是归于黄土,这是自然规律,可我依然感到恐惧。
岂料昨日匆匆一见竟成永别!二姑没了,从今以后我少了一个亲人!还有我的父亲,自从二姑病重他已经哭了好多次,他也舍不得他的姐姐!
我就是个傻瓜,看到二姑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离开我们了,哭过痛过之后还傻傻地告诉自己二姑会好起来的。想想三国时的诗人阮籍,他也算是个另类吧!阮籍非常孝顺,但是行为总异于常人。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和别人下棋,对方要求立即终止这盘棋,阮籍却坚持将棋下完,分出输赢。下完之后,阮籍饮酒两斗,大声哭嚎,口吐鲜血。在他母亲下葬前,他吃肉饮酒,与母亲诀别。之后,阮籍一直不说话,因过度哀伤,身体逐渐消瘦,几乎没命。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逝者已远行,留给亲人的有怀念,也有遗憾。我很自责,昨天陪二姑的时间太短,早知道她病危,我应该陪在她身边,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把每天当成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爱情如此,亲情更如此。
生命太过脆弱,爱经不起等待,只要生命还在,好好爱吧!去陪伴需要我们陪伴的人,去爱我们爱的人吧!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能成为亲人,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缘分,满怀感恩之心珍惜吧!
愈想愈念,泣不能言。
若有来生,愿仍是亲人。
(芷兰 周口市川汇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