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60年代,我在生产队(保定涞源县一村庄)干一天活挣10个工分,每个工分值二三角钱,人口多、劳力少的人家,秋天分口粮,还得往外拿钱。我家老小八九口人,只有两个劳力,年年欠账三百多。队长看我干活实在、肯卖力气,决定让我去外地刨药材,每天上交副业款1.6元,记10个工分。除去上交的钱,剩下的就归我个人。我喜出望外,高兴地背上篓子、拿上镢头,上山刨药材去了。
我去的是北石壶山庄。那里背依燕子飞峰,峰下山场沟谷纵横,药材资源非常丰富。小山庄只有十几口人,我去那里刨药材,不几天便与乡亲们混熟了。尤其是我的老房东庆连兄,说话实在、办事牢靠,待人格外真诚。晚上躺在炕头休息时,他满肚子的山里故事,向我说个没完。每隔三天,我便背上一百多斤药材,等待西去的马车,连人带药材拉回老家去。老父亲将药材加工、晾晒,再卖给本村供销社,每趟能挣七八十元。这样接连采药个把月,除去交足生产队的副业款,我还赚了三四百元。与父亲商量后,我花了80元做了一辆独轮车。两个多月后,我又花了90元,托人从县城买回一辆红旗牌旧自行车。骑车子驮运药材回老家,又省力气又便捷。
从夏天到秋末,四个多月,我天天上山采药,挣了三四百元,当年分口粮就不欠债了。(孙晓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