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百姓写手
 
 
 
2015年6月1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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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饭场

  昨天回村,村中心的那棵大梧桐树没有了,那棵树很大,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这里曾是小村最热闹的地方。

  儿时的村庄充满了温情和热闹,虽然没有电视娱乐,没有空调恒温,没有手机微信,但大家闲暇或吃饭时会聚到村中心的梧桐树下聊天。特别是午饭和晚饭时,大家端着碗,陆续从家中出来,聚在梧桐树下,边吃边说话逗哏。满树手掌一样的叶子,肥厚碧绿,在风里哗啦啦地响。

  树下的饭场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村民们的心,把乡情也聚拢在一起。很多邻里间的误会,在饭场里慢慢消散。李叔家的狗,把大蓝婶家的一只鸡咬死了,闹出了隔阂。在饭场里,德山爷从李叔碗里夹了一大块炒鸡蛋,放进大蓝婶碗里,说:“这鸡蛋,不吃白不吃。”大蓝婶愣了下,哈哈笑着把鸡蛋丢嘴里,说:“就是。”有人故意起哄,说:“你俩咋一个碗里吃饭呢?”大蓝婶和李叔都不乐意了,联合声讨打趣的人,那人敌不过,败下阵来,李叔和大蓝婶都笑了,彼此心里的冰块,瞬间融化了。

  饭场还是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十里八村的新鲜事都在这里发布,让大家开阔了眼界。大家还在这里交流种庄稼的经验,怎么样提高粮食产量,怎么样除草施肥科学等。村长德山爷有什么事情,也在这里边吃饭边传达,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很快就领会了意思,很多事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晚上,一肚子故事的黑奎爷,坐在树下讲故事,身边围满了村里的小孩子。我是最喜欢听故事的一个,黑奎爷讲的《大闹天宫》、《岳飞抗金》、《小兵张嘎》、《空城计》等故事,我如今还记得。

  饭场还能教化人心,村里有不厚道的人,或不孝敬父母的人,来饭场就不受欢迎,大家说着笑着,就把那些人冷落了。那些人慢慢就转变了,变得厚道,变得孝敬父母了,饭场就接纳他们了。大家在饭场里说说笑笑,生活也觉得格外带劲。

  后来随着村人出外打工,饭场就冷落了。慢慢,大家都富裕了,幢幢小楼拔地而起,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大家吃饭的时候也不再出门。我每次回村,看见这棵梧桐树,总会想起儿时饭场里那些快乐的时光。如今因为要修柏油路,要装路灯,这棵梧桐树碍事了,就被砍倒了。

  (太康县小新星学校 焦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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