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晚 晴
 
 
 
2016年8月23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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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陪我吃苦
■张星

  小时候,母亲常常告诫我们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时懵懂稚嫩的我还没有真正理解这句话的要义,只是眼看着母亲为了我们劳苦奔波,而无半点怨言。再苦再累的母亲,面对我和妹妹时,总是露出一副灿烂的笑面,带给了我们心灵上无尽的慰藉。母亲时时刻刻都在践行着她的那句人生格言,她拼搏奋斗了一辈子,吃了一辈子苦,受了一辈子罪。而今,我们长大了,生活条件变好了,该是母亲尽享天伦的时刻,可母亲却依然爱吃苦。已过花甲之际的母亲,总是笑呵呵地说:“人生苦短,学会吃苦,才能珍惜幸福。”母亲的文化不高,可生活的磨砺让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富有哲理,让我汗颜。

  那一日,我下班回家,看着母亲正在用力地将一袋五十斤的大米分装在三个袋子里,艰难地提着其中的一袋颤颤巍巍地扶着楼梯扶手慢慢攀爬。顷刻间,我的泪水涌满了眼眶。我急步走向母亲,夺下她手中的袋子,并喋喋不休地数落起了母亲,质问母亲,为何不告诉自己家中没米了。母亲却笑着问我:“你这段时间忙得两头不见天,今天咋回来这么早?”母亲对她的举动只字未提,这让我的心里更加难受。我继续埋怨母亲,怪她不该自己干这么沉重的活,怪她为何不让卖粮的人送货上门。面对我一连串的质问和埋怨,母亲不气不恼,笑着对我说:“送货上门得花五元钱呢!五元钱我又能给我的孙子买点吃的了。”我一时无语,看着母亲满头的银丝、苍老的面孔,我此刻才真正读懂了母亲,明白了母亲的心。

  一辈子吃惯了苦的母亲,在穿衣吃饭这些事上依然保留着她一贯的作风。饭吃七分饱,衣穿旧的好,这是她的标准。想想我们自己,一件衣服动辄几百上千,穿不过一两年就丢弃一旁。一日三餐,胡吃海喝,伤身又伤胃,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和脂肪肝不断地蚕食着身体。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她从不训斥质问我们,她用她的做法逐步影响着我们。

  一次,我从外地出差归来,饥渴难耐。母亲递给了我一杯水,我狂饮而下,瞬间又喷出了水。“好苦呀?”我一脸疑惑地看向母亲。母亲说:“这是我让你四姨从浙江寄过来的苦丁茶,据说可以降三高。你看看你,年龄不大,满身是病,从今天起我陪着你喝苦丁茶。”听完母亲的话,我心里飘过暖暖的爱意。我下意识拿起了母亲制泡的苦丁茶茶壶,添满了水杯,慢慢品了起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苦水在嘴里竟泛起了丝丝甜意,我知道这甘甜是母亲带给我的。从此以后,母亲真的陪我吃起了苦。

  母亲不仅陪我一起喝苦丁茶,还在饭食中增加了一道苦瓜菜肴。在母亲的坚持下,我的“三高”指标逐渐恢复正常,我也逐渐关注起了自己的健康。母亲曾说过:“好的身体最为关键,没有好的身体,一切都是空谈。”

  当我问起母亲,这辈子还没吃够苦吗?母亲慈祥地笑着说:“儿呀,吃苦才能记住苦,知道苦才会懂得珍惜。”母亲的话久久地回荡在我的心尖,也时刻警醒着我的人生。

  母亲,我知道了,吃苦不是坏事,吃苦是一种福气,吃苦其实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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