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今年七十有九,再过三四个月整八十岁。不想他突然离世,让人着实悲伤。
岳父二十年前患脑梗塞,半身不遂,虽靠拐杖尚能行走,但已没有了常人的幸福,平时吃穿起居主要依靠岳母照顾。近一两月来,病情恶化,医治无效,溘然长逝。
我是独生子,无兄弟姐妹,都说我是“独苗”,自幼娇生惯养,唯我自大,向来不为别人着想。后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才渐渐懂得世事人情。
我工作繁忙,岳父生病期间,探望甚少。岳父遽然辞世,正应了这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回想起来,实在伤心得很,负罪感渐增。
我有子女三个,两男一女。大家夸我命好有福,其实对于子女的抚养我并没什么成绩。女儿杰居中,和三是双胞胎,由于某种原因,出生后就由岳父岳母抚养,当然舅舅妗子和左邻右舍也疼爱有加,至上小学方回到我身边。
身为人父的我常对女儿说:“长大立业后,要先孝顺你姥爷姥娘,再孝顺爷爷奶奶,而后才是父母。”女儿大学毕业刚找到工作,羽翼尚未丰满,岳父就悄然离开了他的亲人,怎不让人泪湿襟呢?
岳父是位乡村医生,风霜雨雪,为乡亲解除病痛,加上耕种土地,抗旱排涝,泥里来淖里去,稼穑之苦,行医之辛,可想而知。岳父生病后,虽失去劳动能力,但思维敏捷,没有忘记人们的病痛,倘有病人问疾,仍能诊脉施术。
生老病卒,自然规律,无法抗拒。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陶公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是的,除有这,还有什么能表达亲人对逝者的思念和哀怜呢?
岳父的一生,是勤俭善良的一生!是吃苦耐劳的一生!是平凡伟大的一生!岳父走后,秋雨连绵,雷鸣阵阵,雨声淅沥,一连七日未绝……
遥问苍天雨何多?应是心泪化滂沱。
今天是岳父祭七日,独坐窗前,望苦雨泣哭,听厉风凄切,倍感“生死两茫茫”的悲凉。偶看妻子纪念父亲的一段文字,让我读字思亲人,不觉潸然泪下,写下这点文字,以示晚辈的悲恸和思念。
(王泉滔 沈丘县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