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5号床,右边是7号床,两个病床上躺着两位老太太。5号老太太大前天入院,7号老太太今天入院。
5号老太太是晚上8点多在两个女儿的陪护下来医院的。老太太用叉子挑花生秧子时脚底打滑,摔折了左手腕。
7号老太太起夜后,屁股没找准床帮,整个人坐空了,坠在地板上,折了左手腕。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忍着剧痛用右手托着左手,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她不忍心唤醒楼上熟睡的孩子们。天亮后,老太太在儿女的前呼后拥下才来到了医院。
两床的老太太很快攀谈起来。7号老太太耳背,6床上的我时不时当次传话筒。
7号老太太说,我家老头子身体好,72岁了还随女儿去上海做事。今年老头子73了,遇坎儿上了,我不让他再外出了。我说你想出去明年再出去。
坐在7号床床边的老头插话了,明年更不能出去,你今年72明年也73了。
5号老太太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净是瞎话精。
7号老太太问,妹子今年多大了?
5号老太太说,62了。
7号老太太没听清楚,重问,多大呀?
我传话,年轻,才62。
哦,妹子小着哩,再过10年你就知道啥滋味儿了。7号老太太说。
说话间,5号老太太的老头子从家里赶来,替换女儿陪护老伴。
7号老太太问,你家孩子他爸平时干啥?
5号老太太说,他掂瓦刀,身体好,年轻时厉害得很,脾气也大,能拿水泥电线杆子夯我。
我笑了,问,老爷子真厉害,千八百斤的电线杆子也能拿起来?
给5号老太太按摩的老爷子也笑了。他说,那是我的口头禅,俺两口子一生气,我就说,我拿电线杆子夯你个妮子!
老爷子话音刚落,全病房的人都笑了。
两对老人,相濡以沫几十载,哪怕走进病房,他们依然快乐地认真地做着属于他们爱的加法。暂时年轻的我们,把夫妻恩爱这道命题完成了几步?有没有及时验算纠错?是否也下定决心,用尽毕生的精力把这道爱的加法题完成?
(王新扩 项城市贾岭镇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