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70后,生在乡村,长在乡村,又在乡村学校工作十多年,农村人特有的憨厚朴实已镌刻在了我的生命里。
小时候没有电话、电视和网络,人与人的交往都是面对面的交流,直接而单纯。还记得,每天早上吃饭时胡同里乡亲们就像排队一样排成两列,大家边吃边聊,各自讲述着自己看到或听到的奇闻轶事,胡同的上空不时回荡着大家的笑声。哪家刚会走的娃娃,常常会成为胡同里的“小明星”,这个逗他哭,那个逗他笑,他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这个给他夹根咸菜,那个喂口稀饭,这些温馨的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当时乡村虽物质条件匮乏,消息闭塞,但它处处洋溢着静谧和平和。
后来,读初中,上师范,乡村成了我的思念。那时不知道什么是思乡,就是想家,想家里简简单单的饭菜,想家乡热闹的胡同,想胡同里吃饭时那些可爱的“小明星”……
师范毕业,我被分配在离家三四里的一所农村小学教书。第一次踏进这所小学,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它,它和我记忆里的小学很相似。因此没有任何的陌生感,我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同事和学生都很朴实,就这样我愉快地工作着,快乐地生活着。
一晃过去了十五年,由于工作需要我被抽调到离市区很近的一所小学,在市区也买了房。刚开始我很不适应,每天在钢筋水泥建成的高楼之间奔跑着,总感觉自己是一个无根的人。每到双休日,我都带孩子回家,我身虽在市区,心和梦却仍在乡村。
后来回家次数越来越少,我蜗居在高楼里,行走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感觉自己很忙碌,乡村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常常自问:是乡村抛弃了我,还是我遗忘了它呢?在市区总感觉自己是个孤儿,无法融入城市的灯红酒绿,在都市闪烁的霓虹灯下我倍感孤独。
前几天得知我又可以回到原来的农村小学工作,我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泪水喷涌而出。我特意回家一趟,走在绿树如荫的乡间公路上,玉米像士兵一样整齐地站立着,细长的叶子在风中摇摆,似乎在欢迎我的回归。这才是我心灵安放的地方,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生在乡村,长在乡村,工作在乡村,我的生命与它已紧密相连,从此心不再漂浮,我又成了一个有根的人!
(万世英 周口开发区路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