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我常常咳嗽,低烧不断,父母怀疑我是否得了肺病。那时,乡下就医条件差,父母就商量着带我到省城里看看。
那年暑假,母亲和我都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去了才知道,在那里,买饭需要粮票。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我们离家几百里地,无亲无故的,根本没有地方借粮票。手足无措的我们只有饿着肚子。中午,烈日炎炎,像下火,我饿得饥肠辘辘,心急如焚。母亲和我坐在树荫下忍受饥饿的煎熬。我幻想如果有碗饭吃,那该多好。
到医院看病的人还真不少,许多人在树下乘凉,相互问候。大部分病人来自外地。母亲在与一位中年男人聊天过程中得知他是一名火车司机,杞县人,父亲正在住院,抽空过来看看。那位火车司机问母亲:“你们吃过午饭了吗?”我抢先回答:“我们没带粮票,买不成呀。”那位中年男人立即从钱包里掏出20斤河南流动粮票,热情地递给我母亲说:“快买饭吧,别饿着。”
母亲买了两碗面条,我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位男人关切地问:“一碗面行吗?”我点点头。医院上班时间到了。他说,看看父亲就走,晚上有他的班车,去上海。就这样,他走了,我的视线模糊了他温暖的背影。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和我不再因为吃饭的问题而发愁。有了粮票,每次都可以买到面饭,我的心情好多了。30年了,时间过得好快,那位中年男人可敬的面容、有亲和力的微笑,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岁月悠悠,那位中年男人应该早已退休,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吧。也许,这一生我们很难相遇,但他的无私相助,融进我的血液,激励我去关爱每一个人。
往事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