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家的时候,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到家乡,回到容湖,回到曾经一个人静待流年,静静地欣赏夕阳或晨曦的地方。
那里的花,那里的草,那里的风,那里的塔,那里的云,那里的小径,那里的栈桥……它们都知道,我来过。
曾经,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总是走到那里,便迈不动脚了。
于是,我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湖边,看芦苇在斜阳下舞蹈,看偶尔跃起的鱼儿在水面漾起涟漪,享受风儿轻轻地撩动着头发。
我就是这样一个小富即安、小乐即满的人。如果日子就这样不徐不缓地过着,挺好。这夕阳下的湖,像镀了金,美不胜收。我嘴角的笑意和着湖面的涟漪,一起晕染开来,我觉得,足够醉了我的半打人生。
有时候路过湖边时,如果天色尚早,我会顺路拐到附近闺蜜家的小咖啡馆歇歇脚。和老板娘叙叙旧,聊聊天,听咖啡馆里陌生的小青年聊着与我不同世界的事物。
他们是那么明显的矛盾组合体。他们年纪轻轻稚气未脱却又故作深沉;他们似乎充满希望却又充满失望;他们看得见自己的未来却又看不清未来;他们表面上自负却又隐藏着莫名的恐慌;他们哈哈大笑着却又流露出明显的哀伤;他们聊的是新思想、新现象,却又摆脱不了俗套的剧情;他们总是感觉自己能把握住人生,却把自己的无助夹裹在面前的鸡尾酒中,企图借酒消愁,让烦恼在酒精中消融。
他们还是稚气的孩子,人生还没有定性。有时候,看着他们,我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不曾有过。我连迷茫的机会都不曾给过自己。我把时间的空隙用所谓的书籍或思索填满,这是不是也是某种程度上的迷茫呢?可我又不曾觉察到自己的迷茫。三十多年的人生路,一直就是这样墨守成规。从学校到家。从教室到宿舍。从单位到家。
就这样,在安静中,守着自己的热血沸腾,从青葱到而立。
就这样,年复一年。在一杯现磨咖啡的馨香里,等夕阳西下,等容湖夜色,哪怕看一眼。看一眼,便足够。
不到容湖,你不懂。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