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8月26日
第06版:副刊 PDF版

贾鲁河的笑声

高海峰

曾写过一篇有关鸿沟与贾鲁河的短文,文中除了追溯贾鲁河的发源地、开挖朝代、开挖意图、沟通水源、流经区域、几经兴废、历朝疏浚、功能演变、名称更迭、相关人事、弃废原因及重要时间节点外,更多的是针对其令人痛心的现状,表达笔者内心的焦急与对尽快疏浚河道、整治河滩的期盼。

遥想多年前,我与好友一次次踏着月光,漫步在贾鲁河畔。一次次地讨论、设想贾鲁河的整治方案,一遍遍地畅想贾鲁河整治后的美景,颇有点“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豪壮之情。好友患病后,我去看望,还特意鼓励他:“快点好起来,贾鲁河流域已全线动工,到时咱好好去转转看看。”如今,贾鲁河一河两岸越变越好,可游可玩可说可赞的地方越来越多,只恨好友已去,欲寻无处,再转也只能是我一人踽踽独行。自知人死不能复生,下决心多跑几趟,多看几遍,权当是替好友一了夙愿。

盼归盼,想归想,真不敢想象贾鲁河全线的疏浚、整治来得这么快,工程量这么大,前景这么好。据了解,国家近期出台了整治、新修37个内陆港口的整体方案,周口港是其中之一。贾鲁河此次综合治理,是河南省灾后重建的标志性工程,也是周口港“1+9”——周口中心港和西华、商水、淮阳、项城、沈丘、鹿邑、太康、扶沟、郸城共10个港区——布局的一部分。

走访得知,贾鲁河整体工程包括贾鲁河干流,长度148.57公里;双洎河干流,长度153.84公里。主要建设内容包括新建堤防,加固堤防,疏浚河槽、险工护岸,重建拦河闸、排水闸、引水闸、分洪口门,重建桥梁、防汛道路等。估算总投资为74.3亿元。治理后的防洪标准最低为20年一遇;尉氏、扶沟、西华、川汇区城区段为50年一遇;最关键的中牟陇海铁路桥-开封市后曹闸防洪治理标准为100年一遇。

2021年11月25日,贾鲁河综合治理工程正式开工。效率那叫一个高!几十公里的河滩,成才的树木百十万棵,住宅近二百所,苗木三千多亩,蔬菜、农作物六七千亩。这么大的工作量,仅仅一个多月,便顺利完成,足见这一方案顺民心、接地气。接着,各类大型挖掘机、推土机、压路机、运土工程车与技术人员、施工队伍等迅即进入作业场。贾鲁河迎来了久违的热闹喧腾。绵延几十公里的河滩,到处机声隆隆、车流滚滚,其场面之大、气势之足真令人热血沸腾,止不住想可着喉咙呼喊,想原地转圈蹦跳。

不知不觉,我的思绪飞到了父辈讲述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艾岗挖河、毛岗挖河、闫岗闸修建等工地上空。那时,没有任何机械,一个生产队连破架子车都难有一辆两辆,全靠一锨一锨挖、一筐一筐抬。越往下挖泉水越旺,泥土越湿,坡越陡越滑越难爬。两人一班,抬着一两百斤一步一滴水的泥土爬陡坡,一干就是两三个小时,想想该是何等吃力!但即便如此,大家仍然是连呼带喊嗷嗷叫,大队与大队之间还经常来场对抗赛。

画面翻转,我的思绪又飞到了龙王庙复堤现场。那是1975年特大洪灾过后,高中放暑假,我也加入了加固沙河堤的队伍。我们队的工地在叶埠口乡龙王庙一带。当时,架子车已相当普及,一般是四人一辆车,一人架把,两人在两边,一人居后推。不知是为了赶速度,还是为了较劲,车子总是装得满满的。说也奇怪,当时饭食又不好,但只要一声喊,那么重的车子便一路小跑上了河堤。很少有中途停下或磨叽的。因为一要多下力,二是都怕众人嘲笑。

那天傍晚,我特意接了妈妈,站在贾鲁河大桥栏杆旁,一边指着给妈妈讲解,一边引导妈妈用眼前的一切与她当年泥里水里肩扛背驮的经历做对比。我想让妈妈亲眼看到国家的变化,亲身感受到时代的脉搏;我想让妈妈从心底里萌生足够的自信、自豪!是的,我相信没有什么能比亲见、亲闻、亲身感受更容易让九十岁的妈妈感到由衷的幸福!

一个周五的下午,我与几个学生出发了。我们带了面包、火腿、水果、酒水饮料、简易餐桌、行军帐篷、防蚊药水等,一路走走停停,看看玩玩,追逐打闹,连唱带吼。遇到观景台我们挤着扛着拍照,遇到花鲜草丰我们流连忘返,遇到游鱼吐泡我们争着打招呼,遇到老人小孩我们忙着拿吃送喝。记不清走了多远,看了多少,在一个水流舒缓、花香醉人的河坡上,我们摆开了餐桌,架上了烧烤炉,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音响设备,向着满天星斗和月光,以贾鲁河河水和空旷的田野为伴奏与和声,敞开了我们略带沙哑、震颤但仍不失浑厚的歌喉。我们一手拿麦,一手举烤串,一会用啤酒解白酒,一会又用白酒压啤酒。我知道,我们都没醉,也都不会醉;我知道,贾鲁河河水不会笑我们,星星和月光也不会笑我们……后来,我醒了,是被自己的笑声惊醒的。原来是我急不可耐,独自一个人伴着梦乡去的。这事拜托你们先别声张,不然他们几个知道了该笑我做梦也不喊一声,太不仗义了。

期待贾鲁河全线综合治理尽快完工,相信重修后的贾鲁河一定比我想象得更加完美。

届时我们相约,隆重整装出发。一定!①8

2022-08-26 高海峰 1 1 周口日报 content_177009.html 1 贾鲁河的笑声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