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存礼

我家是扶沟的，记得我第一次去郑州的时候，同事给我打电话，说车站附近的出租车千万不能坐。到这个城市的那天，偏偏下起了大雨。我一个人躲在出站口，满眼都是陌生的人，我有些惊惧。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出现在我面前。想起同事的嘱咐，当司机询问我是否坐车时，我摆摆手说：“不坐。”

司机是个40多岁的男人，他对我说：“天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你说到哪里，咱们打表，我不坑人。”

或许是那朴实的语言让我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我坐上了出租车，给他说了女儿家的地址。他微微一笑，打开了计价器，边开车边与我闲聊起来。

走了有三五里路的时候，他忽然一个急刹车，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头去，看到路边有一位中年妇女，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那里等车。他自言自语地说：“伞都没打，真可怜。”他停下车，问那位妇女：“坐车吗？”

女人大概是从乡下来的，没坐过出租车，不敢说话。看她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身体，我对司机说：“让他们坐上来吧，车钱我来付。”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女人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离这儿不远，但并不顺路，要绕一段路。那个小男孩的身上被雨淋湿了，后座上湿了一小片。

原来她是来郑州找亲戚的，没有说办什么事情，但是看她脸上焦虑的神情，想必是急事。我不方便问什么，索性不再问。

很快到了地方，女人难为情地掏出一把零钱，问司机：“同志，多少钱？”我慌忙拦住她说：“这钱我付吧。”女人下了车，对我说：“谢谢，再见。”看她拉着孩子消失在一个家属院里，司机才调头往回走。赶到女儿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我掏出钱来付账，忽然看见司机将计价器掀了起来。

起初我还怀疑他会“宰”我，因为我根本没看清计价器上的数字。结果，他接着我递过去的50元钱，找了我40元，只收了一个起步费。我很疑惑，问他：“师傅，你是不是找错钱了？”

他对我笑笑说：“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呀，咱们都当一次好人。”能看出来，他很真诚。看他开着车消失在雨里，我的内心忽然涌起一股暖流，这是我到郑州后第一次看到那么真诚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