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0年10月8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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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偶思
·江泛舟

  不知什么原因市区忽然停电,正言道秋溽似虎,室内很快就变得燥热难耐。处身艰难就自然能生出办法。便有了几个同事商议一起到六楼楼顶纳凉的主意。我们带着卧具,提着矿泉水,仿佛一起走回了遥远的孩提时代。很久没有这样贴近自然,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融入自然的感觉了。

  那个时代,小风就是最好的空调,广场便是大众的避暑地。一到夜幕降临,男女老少,携家带口,很快就把白日里空无一人鸟都不停的旷阔之地,变成了拥挤的休闲者的海洋。对孩子来说,冷和热从来都不是问题,游戏、快乐、自由自在才是最重要的,万不可少的。所以去广场乘凉对那时的我们而言只是一个形式,一个借口,并不具有太重要的实际意义。能够以此为理由走出家门,能够和更多的小朋友们聚在一起享受玩耍的快乐,这才是当时真正的念想。聊天、侃空、听故事、打闹嬉戏。无聊时,站起身去树林中寻找秋天已经很难找见的刚破土而出的秋蝉。酷暑无碍童心事,留的笑语伴蝉声。

  想起经年的童年趣事,便更加留意起今晚楼顶上秋夜的浪漫。在和同事聊天,说话的同时,不禁开始细细地独自感受起秋风的妩媚来。

  初秋之夜的风总是时有时无,绵绵的,软软的,来的很安详,又显得很吝啬。他们轻轻滑过沁汗的肌肤,凉凉的,痒痒的,像风的细舌在肢体间舔动。那种滑润的感觉甚至能透过你的汗毛孔,给你一种沁人心脾的清爽。这就是秋天夜风的诱惑,在期待中到来,又在短暂的幸福中匆匆划过,不留一点痕迹,只余下一丝心仪,和一份新的期待。

  偶尔,风再大一点的时候,吹在身上便有了滚滚涌来的阵势。我感到整个人都被清凉的骚动夹裹着,包围着。此时,难得强劲一点的晚风像是踏着节拍在你的身体上跳舞,揉踩着你的身体,扯动着你的发梢,带给你一种撩拨心弦的酣畅。那时的晚风很慷慨、很受用,让我有种热恋般的幸福感,并不自禁地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永远躺在她轻柔的怀抱中,接受她倾心的抚慰;上帝呀,请赐她一份痴情,不要让她这么快就离我而去。

  我有了醉的感觉。忘记了搭讪,忘记了伙伴,目光呆滞地沉入对往事的记忆中。

  对面建筑物的灯渐次亮了起来,电力公司恢复供电。中央空调主机震耳的轰鸣重新响起,刚有的那点幸福,就像不可回转的童年一样,惊跑的不知所终。我抬起头,遥望天空,星光依旧灿烂,美丽却已退缩到灵魂的最深处,绝难感受。俗之大俗,就在于凡是能享受的总是要享受。

  我们需要消除贫乏,改善我们的生活,但是我们永远都不要指望能战胜自然,改造自然。把自然敬为我们心中的神灵,像敬畏神灵一样敬护我们的自然;把自然奉为我们的保护者,经常走回自然,贴近自然,我们才能感受到她的大爱和力量,我们才能享受到她赐给我们的快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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