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家姓》这本书的自述中,作者说:“活了四十多年,与许多人相遇。有的仅有一面之缘,即永成末路;有的定期交集,却从未用心留意;有的以为相知甚深,细想却不尽然。某日一念及此,开始素描其中一二,不想一发不可收拾。”
不难想象,《百家姓》即是这些“素描”的集合。是素描,不是工笔更不是摄影,重神似而不求面面俱到,粗粗勾勒却能让人清楚地意识到,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这样一些人来过。他们或者是单位做饭的大婶,或者是曾帮我们理发的赵钱孙李,抑或是老同学周吴郑王,来了,留下一些痕迹一些滋味,然后又走了。
《百家姓》收录的文章都是几百字的小文,展现出的多是人物在特定情境下的一颦一笑。可能主人公的生活如三千弱水,但作者取来的这一瓢已足够解渴。例如开篇中的乌老师,因只是工农兵学员,昔日的学生都评上教授时他仍旧是一名普通讲师,为了发文章评职称,这位敦厚的长者强迫自己去求在出版社工作的学生帮忙,末了,还送上一个红包。作者很少有评论性语言,但那种情景再现总能让我这个读文章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百家姓”在这里用作书名,让人想起一段遥远的往事。在小学学识字阶段,总是把“百姓”误写成“百性”,老师再三纠正无效。在不善死记硬背的头脑中,“百性”才是芸芸众生的代名词,就是彼此身边的“你我他”,百人百性,百种性格百种命运,百种命运带给人酸甜苦辣咸排列组合而成的百种况味,即使现在已知晓“百姓”一词的来源与典故,但仍旧深深地为小时候的理解而骄傲。
看《百家姓》,偶尔会冒出一种奇怪的念头,觉得自己曾经感受到的很多东西被别人记录下来了,而且完成得比自己还要好。读起来,自然就有说到心坎里的感觉。
(阿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