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公路上,我忽然听到天空传来一阵“啊——啊——”的低鸣。仰看,一群大雁从极高的天空飞过,从南向北,好大一会儿才从视野里消失。
我一阵感动,蛰伏了长长一个冬天,在肃杀萧索里我几乎麻木,失去思考的能力。春天终于来了,鸿雁归来了。
鸟儿是春天的使者,早晨空气清新,鸟鸣婉转,一只只鸟儿轻快地从一个枝头飞向另一个枝头,像一个个生命的音符在跳动飞舞,奏出美妙的乐章。
遥想去年深秋,黄叶飘落,茅草枯黄,肃杀的寒冬马上就要到来。这时鸟儿们便成群结队地飞向南方,寻找温暖湿润水草丰美的地方。寂静的深夜,躺在床上,偶尔能听到大雁在高空里有节奏地鸣叫,“啊,啊,啊”,心底生发出莫名的苍凉。不知这哀鸣的是不是一只失群的大雁,抑或是受了伤。此时,耳边便回响起那首忧伤的歌曲《鸿雁》:“鸿雁,天空上,队队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大雁执着、艰难地跋涉于千山万水,在精疲力尽的时候,是如何苦苦坚持才能跟随上队伍,飞越无数个白天和黑夜,飞越暴风雨和狂风怒吼的天气,一路艰辛,冬去春来!
在冰天雪地的故乡,我一次次穿行在寒风刺骨的河道,仅能看到少数孤独的留鸟,瑟缩停在枯萎的芦苇枝上。那些大雁已经飞到温润的南方,做着温柔缱绻的春梦。
每到夏天,我听到隐藏在浓密的枝叶间黄鹂鸟儿婉转的鸣叫,便生发出怜惜留恋,“黄鹂来,提蒜薹;黄鹂走,扛抓钩”。它们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暂,到秋天,黄鹂和大雁一起飞走了,想再见到它们,要等到明年的夏天。
在寒冷的冬季,我思恋飞走的大雁,回想着它们临走哀叹的低鸣。此时它们停留在哪儿,是否也做着和我一样思念的梦?它们思念故土吗?
十几年前,我刚毕业工作,正处于人生的迷茫期。在一个初春,我踽踽独行在故乡的田野,非常苦闷。我忽然听到天空有一群鸟儿从南飞向北方,洒下一片低鸣。我仰望迷濛的天空,属于我的春天什么时候到来?
雁归来,野花开,杨柳绿,春满怀。明媚春光,碧波春水,草木吐绿,春风催眠,氤氲的烟雾让人做不着边际的梦。等草木再绿,鸿雁归来,我会不会像去年一样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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