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房地产市场呈现出量跌价滞的态势,再过一个季度左右房地产市场可能会面临全面调整,房价会有所下降,但下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这是国土资源部部长徐绍史在全国国土资源厅局长座谈会后所做的表态。
4月中旬以来,中央接连重拳出手调控楼市,掀起新一轮楼市调控风暴。两个多月时间,主要城市住房成交量锐减,但房价仍旧在上涨,只不过环比涨幅有所迟滞,而同比涨幅依旧很高,比如5月份新建住宅销售价格同比上涨仍旧高达15.1%。根据往年房市调控的经验看,第一,新政出台仅仅两个月时间,房价并未有明显松动,应属正常;第二,调控政策只要坚持下去,房价被触动只是个时间问题。
所以,徐绍史的表态不能说没有根据。但问题是,所谓的“房价会有所下降”的参照标准是什么?是同比下降还是环比下降?如果在目前房价依旧呈现上升态势的前提下,10月份的房价下降到9月份的水平,也就等于说到时候所谓“降下来”的房价依旧比现在还要高。“下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就等于没说了。
其实,我们首先要弄清楚所谓“楼市调控政策”的出发点,或者说实际上所能达到的效果究竟是什么——这一点必须明确,“楼市调控政策”最终收到实效,也是规范房地产市场,而不可能让现在根本买不起房的人能买得起房。因为即便挤出房市泡沫——也就是最大限度地将非理性的投机炒房挤出房市——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房地产市场依旧是一个具有浓厚投资色彩的市场。国家行政学院决策咨询部研究员王小广提供的一个数据是,2004年到2009年,国内10%的最富人口买去了50%的房子,40%的富人买了85%的房子,剩下60%的人只买了15%的房子。也就是说,投机、投资与改善性需求占了房地产交易量的绝大部分,刚性需求的比例很低。
这种状况可以得到一定遏制,但不可能有根本性的改观。恰恰因为房地产市场存在刚性需求,政府调控手段受限,只可以运用适当手段控制房市泡沫,调整房地产市场需求,而不可能做根本性的结构调整。而在刚性需求占比如此之低的现实面前,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抑制投机,规范投资,远远满足不了中低收入者的住房需求。
最终如果是这个结果,既不是房市的问题也不是政策的问题,而是再一次证明一个基本道理,那就是靠市场做不到“人人有房住”,不论是靠买还是靠租。2007年到2009年那一轮房市涨落已经说明问题:房价疯长买不起,调控政策又带来观望,而鼓励购房的政策同时又会在客观上推涨房价。住房刚需的购买者需要像投资者一样,把握稍纵即逝的时机,见缝插针、闪转腾挪,大部分人会错过机会。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大部分人都把握住机会,只会更迅速地推高房价,结果还是买不起。
怎么办?老调重弹还得弹——市场和保障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而且这一次的调控政策本来就不仅针对市场,同时也重视保障。调控组合拳每一次都是两手出拳,每一次都强调保障房建设,同时明确提出“大力发展公租房”。今年“两会”上的《政府工作报告》,在谈到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的时候,首先强调的就是“满足人民群众的基本住房需求”,第一条措施就是“大规模实施保障性安居工程”。这是责任,这是盼望。